“有蟜？”老妇人忽然大惊道。

“是啊，有蟜部落。”项跖笑着肯定道。

“是那个和有熊部落有关系的有蟜吗？”老妇人好奇地追问着。

“嗯，算是吧。”项跖被老妇人这种奇怪的说法弄呆住了，“我们两个部落可是有好几百年的关系了。”

“是呢。”老妇人开心地笑道，“我们部落的每个女孩都想嫁到有熊去呢，可是听说啊，有熊部落的男人都喜欢娶有蟜的女孩子，哎，真是想不通啊。”她说着不经意地瞅向了附宝，忽然就呆住了；附宝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抬头冲她湛然一笑，娇美的容颜即便历经了这么久的奔波劳累，那忽然发自内心的羞腼蔓延上脸庞，白里透红，好似雨后微微摇曳的一朵淡粉蔷薇，动人非常。

“真是个漂亮的孩儿，”老妇人笑着，微微蹙了眉头，定定地望着附宝，接着说道，“怎么有熊部落就看走了眼了呢？”

“她嫁给了有熊部落的三公子。”项跖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笑着回道。

“哦？”老妇人大惊，又怔怔地看着项跖和附宝，半晌，才困惑地说道，“那你们怎么就逃难了呢？我听说有熊部落可是非常强大呢，要不然，怎么方圆百里的人家都愿意把自家的女孩嫁到他们那里去呢。”

附宝听了这话，脸上的羞腼顿时就消去了，换成了一股说不清是愁闷还是哀伤的表情；项跖也紧锁着额头，说道，“有熊部落也没法保护我们了。”

“什么？有熊部落都没法保护？这敌人得要多强大啊！”老妇人惊叹道。

“那敌人一定是炎帝部落了。”这个时候，大行伯换了陶制的杯子返了回来，十分自信地说道。

“不要胡说，你这个孩子也真是的，”老妇人听到他的话，扭头嗔怪地瞪着他，“炎帝可是个好人呢，每天都要到各个部落巡察，碰到饥饿的人，还会给予一口粮食，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炎帝已经换人了。”大行伯把一个盛放着陶杯的木盘放在了席位中间，颇有玩味地笑着说道，“现在的炎帝，听说是个非常厉害的家伙。”

项跖默默地注视着他。

“不会吧？”老妇人很是吃惊，“他还那么年轻啊。”

“听说突然得了暴病。”大行伯站在老妇人身后，眼神睥睨，“再说，你都来草原多长时间了，他怎么会还‘年轻’呢？”

“啊？”老妇人恍然大悟，缓缓地脸上显出悲伤来，低头说道，“是了，我走的时候，他才即位没几年呢，这个时候也确实该老了。哎，真是想不到啊，反而是我这种没有用的人活得久了些……”

“都过去了，”大行伯突然打断了老妇人的话语，“不要再想以往的事情了，现在我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吗？”老妇人没有说话，苦笑了一下，项跖清晰地看到，她脸上隐约笼罩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伤。

“有袜的消息吗？”那老妇人忽然仰头问道。

“不要再提他。”大行伯忽然有点生气。

“说到底，你们是一起玩到大的啊。”老妇人忧虑地望着大行伯，“那孩子打小就不安分，这一次又带那么多人出去，恐怕要出事啊。”

“这也没有办法。”大行伯不屑一顾，“我听这位先生说，每年都有我们的人袭击炎帝部落，看起来就是袜他们了。再说，我们的人，也都眼馋袜他们呢，每次都带回来很多东西，照这样下去，他们多早晚也会跟着去的。”

“不能去！”老妇人忽然怒斥道。

“知道了，阿妈，我会尽量管住他们的。”大行伯慌忙陪笑道，说完看着项跖，“你们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走的话，恐怕不会很容易，但我还是会尽力帮助你们的；不过，我希望你们能留下来，我们一时半会也不会挪地方的。”

“是啊，留下来吧。”老妇人欢欣地说道。

“项先生觉得呢？”附宝有些犹豫地望着项跖。

项跖陡然皱了眉，他心底莫名骚动着一股不安，右手飞快地掐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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