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竭力的忍耐,我知道无心是在帮我压制邪面的力量,可是我真的快要忍不住了,我下意识的想去捏床单,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疼痛感开始从脸和脖子往全身蔓延,我身上好像被无数只手又掐又捏,可我的身体只能直挺挺的杵在那里,难受我几乎要吐血。
木鱼敲的越来越快,无心念经的声音也越来越急,钝痛转为了刺痛,我简直像是在被凌迟,如果不是我现在完全不能动,我恐怕会浑身发抖。
脸和脖子上终于出现了疼痛之外的感觉,我的皮肤下面像是有只小老鼠在跑来跑去,扯得我脸皮生疼,它好像想从我的皮肤底下钻出去,又好像想钻进我的脑子里,我除了痛更觉得害怕。
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角又涌出了泪水,无心好像端着木鱼在缓慢的靠近我,突然,木鱼的木槌砸在了我的下巴上,我脑子里“轰隆”一声,昏了过去。
我可能是在做梦,也可能是真的在昏迷中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个朦胧的人影在我眼前不停的晃,那人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很难受,一直扭动挣扎试图逃脱,但是却怎么都挣脱不出。
我很想看清那人影到底是谁,又是被什么束缚住了,我使劲看使劲看,忽然发现那个人是被一双手从身后紧紧抱住,一双手插进了那人的肩膀,似乎是抓住了那人的锁骨,我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嘶!”我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睁开了眼睛,无心之前应该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手飞快的插到我后颈处,将我扶着坐了起来。
“做噩梦了?”无心的语气很淡,甚至都没看我,感觉也不在意我回不回答这个问题。
我扁着嘴点了下头,刚才应该是我乱动弄倒了脖子下的木头撑子,后脑勺上的伤口被我压疼了,我很想揉一揉,却又不敢碰,难受的要命。
“好了吗?”我想起之前无心所做的一切,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皮肤依然细腻光滑,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唉?无心不是在我脸上写了些什么吗,难不成已经把药水洗掉了,怎么一点都摸不出来?
“我在你脸上写了一篇镇邪经。”无心的语气无波无澜,“邪面挣扎的很厉害,不过现在已经暂时被压制住了,你可以安心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无心,这种方法也行?
“这是很普通的方法,也是我暂时能办到的唯一的方法。”无心顿了顿,站起身来,“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我扭头看了眼窗外,日头早已偏西,最多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完全黑了,就算立刻出发,等走到公交站,也早就没有末班车了。我心里忽然冒出个主意,假装愁眉苦脸的扭过了头:“来不及了吧,如果靠两条腿走回去,我恐怕要累死。”
见无心没反应,停了几秒,我又朝他嘿嘿一笑:“都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要不,今晚我就在你这留宿好了,我打地铺,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无心面无表情的一口回绝,半点面子都没给我留,“我带你走,很快就能到车站,为免路上发生意外,我会把你安全送到家。”
我脸上一僵,低下头撅着嘴皱了皱鼻子,无心无心,你这名字真是跟你太相称,真是没有心。
慢腾腾的穿好了鞋,刚下床站好,无心一把抓住了我的后领,我眼睛一花已经到了树林里,来不及惊讶,已经被无心带着飞快的前进起来。我的双脚感觉一直在踩空,整个人就像一只被无心拎在手里的小鸡仔,四周的树木在飞快的倒退,等无心在空无一人的公交站点停下,太阳还没沉入地平线。
上一次被这么带着跑是那次被张磊抓住,可张磊是个鬼啊,他有这种能力大约是正常的,无心怎么能办到带着一个人走了这么远才用了区区几分钟,而且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我咬着嘴唇看着无心,很想跟他说大家都这么熟了,你能不能跟我交个底,你到底是什么人,可思来想去,我还是没敢问。
公交车摇的我昏昏欲睡,终于到了站,无心坚持要把我送到家门口。我们俩并肩沉默(www.19mh.com)而行,我觉得有点尴尬,想找个什么话题说说,忽然就想起了老板娘的委托。
“大师,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朝无心嘿嘿笑了笑。
“说吧。”无心瞥了我一眼,淡淡道,“不过我不保证会答应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