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破云端坐在那张乌漆描金檀木椅上，用手撑住膝盖，看向地上跪伏着的那个身影。

烛光很盛，将破云堂照得如同白昼。重重华丽曳地帷幔下，那个女子的肮脏一览无余。

冰岚将她的头强迫地按向地面，勉强地磕下一个头之后，她身躯直立，却并不直视东方破云的脸。

“你就是季蔷？”，他问道，目光在她的周身上下逡巡。

此刻她已非常虚弱。发丝凌乱，周身发散着酸腐的味道。她脸色的可怕苍白被面部的肮脏遮掩，只有樱唇，不再红润，微微张开，透露着她的疲惫与昏眩。

“是。”她轻轻地答道，声音已有些嘶哑。

“抬起头来。”他命道。

月清的身体似略微动了一下，却并未抬头。

“我叫你抬起头来！”他皱了皱眉头，提高了声量。

但是那个女子却将头转到了一边。

黑影一闪，东方破云已从椅子上一步跨下，手指如刀，狠狠地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地令她抬起了头。

凌乱肮脏的发丝在她的脸上缠绵纵横，他轻轻用指尖挑开，露出她灰暗的脸。

那张脸，此刻已全是尘埃，在这白昼一般的烛火下，显得尤其晦暗丑陋。她的眸没有与他对视，而是看着地下。

他凝视片刻，决然撤手。

“听说，你刚刚进入无心阁便有意违反阁规，并害死了我的神面大将风？”，他并不看她，冷冷言道，“你可知，这是死罪！”

一缕冷笑浮上她的唇畔，“既如此，属下恳请阁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