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龚菊之前还不知道泛翰集团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那么她现在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判断。文件里只是说泛翰集团被美国国会众议院情报委员会调查,在听证会上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栽赃陷害,就要被赶出美国市场。
她对泛翰集团具体的了解仍然是所知不多,但这并不影响她转变态度,认识到泛翰集团的恐怖。
开玩笑,满中国你再找出一家,能被美国国会调查的企业来。满中国你再找出一家,把美国人逼的要靠政治手段挡在市场外面的企业来?
仅凭此一点,这泛翰集团就了不起!在这冰山一角之下的,细细一想,就能感受到它隐藏力量的恐怖。
其实倒也不是泛翰集团故意隐藏自己的力量,而是它的主要市场在对公、对运营商、对企业级的客户。即使它横扫了欧洲网络设备市场,但对欧洲普通人的影响却不大。大家打电话只会问自己的运营商是哪家,电话是什么品牌。谁会在乎运营商用了什么公司的交换机,电话里的芯片是哪个晶圆厂生产的?
在中国,泛翰集团声名不显原因也是如此。就算是魅动系列产品,消费者最多也就记住魅动这个品牌,少有的能记住泛翰娱乐这家公司。至于说这家公司背后的集团究竟有什么业务,谁会去关心呢?
这也就怪不了龚菊,竟然对泛翰集团没有什么印象。她不是电子产业的业内人士,当然不会对行业信息敏感。
就算换成美国人,对高通和德仪有了解的人又有多少。说不定你问他们康宁是什么公司,还会回答你是训练大猩猩的马戏团呢。
龚菊说的这话意思很明确,既然是生意,那她的感想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周硕想让她传递什么感想给观众,到时候这个感想就是她的感想。泛翰集团的立场,自然就是她的立场。
把记者在节目中曾经表现出来的立场当做她自己的立场,把节目里的感想当成她自己的感想,这未免就太天真了。节目就是节目,除了节目内容传达的信息以外,去纠缠于节目外记者的生活、或者她曾经的节目态度,这是刻舟求剑。
一支笔难道因为写过脏话,就不能再写诗了么?至于诗是不是反诗,这和笔无关,需要读者带脑子自己去分析。因为笔写过脏话就认定写的是反诗,这逻辑恐怕说不过去。
周硕对龚菊的态度赞赏,也是因为从她的话里,能够确认这确实是一个敬业的记者。不管她有没有“良心”这种东西,至少工作态度和工作能力没有问题。
对周硕来说,这也就足够了。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希望龚记者能通过你的渠道,将我们泛翰集团取得的成绩和受到的歧视散播出去。仅仅是散播还不够,要掀起一阵舆论,促使更多的中国人和我们泛翰集团同仇敌忾。”
“这……”龚菊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负责的新闻栏目肯定没问题,这条新闻蕴含的先天感情很丰富,矛盾冲突也足够戏剧性,还能挑动民族感情,就算周总不说,也能达到上节目的要求了。但要说在社会上获得足够高的关注度,仅凭我们栏目肯定不够。”
“说实话,我们泛翰集团对传媒行业不太了解,人脉资源也不太充分。能够请到龚记者,这还是多亏了科技部吴浩主任牵线。”
这时一直以来周硕最大的组织内靠山科委早在1998年就已经改名为科技部,而当年的国务委员宋老也从科委的任上退了下来,现在“屈居”于中国工程院院长的职位。吴浩这个当年代替宋老去绣城见周硕的小兄弟,这些年也是水涨船高,已经成为一名正处级的领导干部。
周硕想了想,接着说道:“但是龚记者我想不论在央视,还是在地方。不论电视台还是纸媒,关系肯定是不缺的。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我希望把这件事情就交给龚记者来运作了。我出两千万的公关费用,只看结果不问过程。怎么样,龚记者有兴趣没有?”
“我要考虑一下……”
龚菊一直以来紧绷的表情也微微动容了,两千万啊,就算她是名嘴,身家也没有这十分之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不拼一下呢?
她看起来是一笔巨款,但对周硕来说,如果能够煽动起国内舆论的瞩目,等最后打开美国市场获得的利润,又哪里是一个小小的两千万呢?
这笔钱只要龚菊能够做到他期望的效果,周硕可一点也不会吃亏。
龚菊在心里飞快的衡量着这件事情的利弊,虽然她过往也有不少“美分”的言论,但为民族产业撑腰这种事情肯定是政治正确的,不用担心因为风格改变而流失人气。至于事件接下来的推波助澜和运作,她心里一时也有了不少的主意。
她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心里拿定了主意。这笔生意,可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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