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雾里看花 七、凤骨鬼鞭(下)(2 / 2)

凤凰面具 蘑菇 4087 字 2019-09-20

几个人顺石阶上行几百米,穿过两道溪水,一座幽静的寺庙出现在眼前。

寺前有一凉亭,不入亭内就能看到下面的长江。极目远眺,水过青山,苍峦叠翠。顿觉心胸开阔心旷神怡。

江中来往的轮船打扰不到这里的清静,耳边是清脆的鸟鸣,使宁静中多些空灵。凉亭外,两树洁白的玉兰花正在烂漫,轻薄的雨滴洒在花瓣上,聚的多了就无声坠落。

弘法寺依山傍水濒临长江,寺庙主体建筑不大,前后只有两进;但是后院禅房修在一处山洞口;洞口处奇石密布,里面有一处宽敞的洞中殿,正中,有一座天然菩萨像,这里才是弘法寺香火钱的根本。

祝云刚来时,弘法寺只是一个破败的野庙,他完全是看中周围清静才接下这里。没想到在修缮过程中无意中发现了洞中寺,才投进巨资好生经营。到现在无敌龙书屋,弘法寺每年的香火钱不过十几万,主要是交通不便的缘故。狮子山上的另一座寺庙的香火就比这里强得多;那是一品金佛的道场佛足寺,据说,佛祖曾经光临那里,在寺内居岩上留下一个硕大的足迹。

“二师兄,庙里有多少和尚?”走进弘法寺,祝槐在两个弟子陪伴下去沐浴更衣,祝童才问祝云。

“现在是淡季,应景的那些都回去春耕,只有聘请的主持和尚和几个小孩子;他们是孤儿,没地方去的。”

“让他们外出躲避几天,嗯,就三天吧,这几天不要回来。”

“好吧。”祝云匆匆跑去后院安排,他与祝童一样,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却没祝童想的深。

中午,弘法寺内只剩下祝门中人,庙门紧闭,挂起谢客的招牌。

大殿内,祝槐换上新衣服,头发修剪过,人也焕然一新。

“大师兄,我必须知道事情的真相,越详细越好。”

师兄弟三个刚吃完洗尘饭、喝过重生酒,祝童就把祝山、祝海打发到周围警戒,祝槐能感觉到两个师弟的紧张:“我能解决。”他还在犹豫。

“师兄,现在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事了。”祝童提高声音;“你是在找凤骨鬼鞭,我猜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祝槐吃惊的看着祝童。这是件极为隐秘的事,祝槐对谁也没说过,甚至祝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杀人。

祝童递给他一张照片:“这是张律师案卷里的虎纹青铜铍,我只是猜测,这支黑棒子很奇怪。师叔祝黄出世了,他说过,凤骨鬼鞭是杆黑色玄金鞭,长一尺七寸,嵌九环墨玉为九宫。瞧,这个黑棒子长短合适,上面这些黑影似乎就是那九枚墨玉。从照片上看不出材料,师兄见过,是玄金吗?”

祝槐年纪大了,被老骗子打出师门时,祝童还没有正式进入师门,所以他对这个小师弟不是很熟悉。祝童进入江湖后与祝槐见过两次,当时小骗子主要混迹于繁华都市,给祝槐的印象就是个花花公子,原本对祝童作为掌门还有几分不服气,听他如此说,看到他如此小心布置,才知道自己小看了小师弟:“掌门……”

“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我要知道你为什么杀人?”

祝槐到底是个注重传统的祝门弟子,祝童已经表现出掌门的威严,他不再隐瞒,把几年前的一切娓娓道来。

算来,祝槐出师已经二十年;从进入江湖的第一天起,祝槐就感受到祝门的凋落与本身修为的低微,总想着找到传说中的凤骨鬼鞭,好为祝门壮大声势。

他循着师叔祖祝天荫的脚印,走遍川北、陕西的山山水水,却与祝门前辈一样一无所获。人总是要生存的,祝槐最后选择在文物圈内落脚,除了为了挣钱生活,还是为了继续寻找凤骨鬼鞭。只不过,他这份心思对谁也没说过。

这一混就是十多年,凭着在老骗子那里受到的非人训练,祝槐渐渐在文物行里出了个金眼雕的绰号,成为明清杂件与青铜器的鉴定大家。钱,自然挣的也不少,说来,祝云刚开始起步时,没少得到祝槐的资助。

在那个里混,低买高卖才能挣钱,难免要与下九流的偷鸡摸狗之辈接触,祝槐的厄运就是从认识盗墓家族灯下黑开始的。

五年前,祝槐在西安郊外的家里来了三个客人,是朋友介绍,来请他鉴定一批货物的价值。

他当时还不知道这三个人就是道上名声极大的灯下黑,他们拿来的那批东西有十多件,其中最值钱的是一件金镶玉如意。

灯下黑有固定的客户,那是一个北方的大玩家,只要他们有东西,对方全收。在这之前,灯下黑曾经卖给对方一批东西,三个月后从海外传来消息,其中一件竟在拍卖会上拍出九百万美元的高价;灯下黑后悔的是,他们卖给对方的价钱不过五千块。

祝槐给金镶玉如意的估价是三十万,这是皇帝赐给臣子的器物,做工、用料都是上乘,如果是明货,至少要五十万以上。

当时,祝槐也提出收下这件金镶玉如意,灯下黑没同意,留下五万鉴定费就走了。

接下来的半年里,灯下黑不断拿来东西请祝槐鉴定,有时候是两个人,有时候是一个人。后来有一段风声紧,来送货的变成一个年轻的少女。

时间长了,少女来的越来越多,逐渐与祝槐走得越来越近;有一天,少女送来一枚金蝉,两只眼睛上嵌的是岭南红豆。

那一夜忽然下起大雨,少女留下来没走。后来,祝槐知道少女的真正身份:灯下黑家族族长的小女,金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