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也叶儿心里都是一寒,三年前,他硬着头皮迎战索翁达活佛时,也是个雪夜。
“大伯的腿还没好利落?”也是在那天,祝童给陈大伯治过老寒腿,应该不会再犯了。
“是这条腿。”陈大伯拍着右腿道:“这条腿好利索了,这两年都没犯过。”
“我再给你治一下吧。”祝童把菜刀甩给井池雪美,厉声道:“快干活,不然晚上不许吃饭。”
他身上正好有二师兄刚给的狗皮膏yào,虎蜂王最善于治疗风湿类的顽疾。他拉着陈大伯到里间,先取用yào酒搓热患处,再取出凤星毫,催出一丝被炼化的虎蜂王的金sè真气,在病灶处细细碾刺。
陈大伯舒服地呲牙倒气,病腿发红发烫,片刻间,竟出了一身汗。
外间响起一阵喧嚣声,祝童听出是陈阿妈带着家人回来了,才拿出两块狗皮膏yào。一块贴在患处,一块jiāo给陈大伯。
“三天之后换上这块,以后就不会有事了。”
走出房间,堂屋里站满了人,果然是陈大妈接着nv儿一家回来了。
祝童与叶儿又与陈阿妈寒暄几句,拉着井池雪美就告辞离开了。
陈阿妈的儿子还没来得及与叶儿说上话,显得有点遗憾,跟着陈阿妈两口把他们送出好远。
回到客栈,nv儿有点酸酸地说:“妈,您见了干nv儿,就不离我这个亲nv儿了。”
哥哥连忙冲他使眼sè:“你知道什么?你可知道她是谁?那个男子又是谁?”
“他们是谁关我什么事?您刚才要他们晚上来吃饺子。我现在不比以前,手脚变笨了,包饺子也笨了。”nv儿刚回到家,不禁要耍一下xiǎo姐脾气,多是为了让老两口响起过去能开开心。
可是这次,她碰壁了。陈阿妈板起脸,陈大伯也不理她。还是nv婿有眼sè,把刚十岁的nv儿推到nǎinǎi那边,自己打开皮箱分发礼物。
哥哥连忙把她拉到一旁,低声道:“可不许这样说,你如果知道他们是谁,只怕要追上去了。”
“才不会呢。”nv儿还自嘴硬。
“我且说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她是日本人。”
“老外也没什么,我们公司每天都会接待几批呢。”
“她叫井池雪美。”
“这个名字……倒是……倒是,你是说,她是那个nv富豪?”nv儿的脸sè瞬间变了。
她与老公开了间外贸公司,前几年还挣了不少钱,这两年特别是去年,多半都又赔进去了。这次回来,有说服老两口把客栈抵押到银行救急的心思。
却没想到,自己着一进mén,就赶走了一个大财神。因为看到客栈里没有自家人,她刚才一直板着脸。nv孩家心思灵便,井池雪美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也是不冷不热的。
“她还不算什么,你知道妈妈的干nv儿是谁?”
“她又叫什么?”
“苏叶,苏警官。”
“原来是个xiǎo警官,片警吧。”nv儿出了口气,这次总算没得罪什么大人物。
“那个在里屋给爸爸治病的,有两个名字。”
“两个名字,这样人倒也少见。不对啊,井池雪美xiǎo姐怎么会和一个片警走的那么近?”
“他有个名字叫祝童。”
“祝童,苏叶,神医李想。我的天,他是井池雪美的哥哥情人。瞧我都做什么了!哥哥,快跟我走,把他们追回来。”
nv儿丢下哥哥就向外跑,却被哥哥一把拉住了。
“追什么追?没看到人家有事吗?只要妈妈在,客栈在,他们早晚会来的。你现去追,惹人讨厌罢了。该有的机会也没有了。听我说妹妹,那些事啊,咱们说什么都是放屁,人家根本不会往心里去。可妈妈爸爸说就不一样了。虹桥那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人家有事呢。”
他们两个在客栈仔细算计,祝童之差一步就要登上虹桥,井池雪美忽然拉住他,低声道:“哥哥,你一定要记得回来啊。我和姐姐一起等,一直等,直到你回来。”
“傻丫头,你怎么知道了?”祝童有点意外。
他与索翁达活佛一战知道的人并不多。
“是叶儿姐告我的。她对我说,只要你能回来,她就认下我这个妹妹。”井池雪美可怜巴巴地看一眼叶儿,又道:“不是哥哥的妹妹哟。”
“我没答应过。”叶儿面含薄嗔,正sè道。
这可是原则问题,万万不敢松口。
“你答应过,我有录音。”井池雪美得意地举起自己的手机;“嘻嘻,没想到吧。”
“那是你说的,我只是请你来演场戏,让他心里松快些。”
“可是,你也没说不答应啊。你怎么想我不管,反正我是当真了。哥哥你放心走吧,我和姐姐会一直等着你。如果你不回来了,我会替你照顾好姐姐的。”井池雪美拉住叶儿,一把将祝童推上虹桥。
祝童回望泪光盈盈的叶儿,投去一个感激的微笑。叶儿用心良苦,有点不顾一切了。她想让自己对这个世界多些牵挂、多点留恋,哪怕只是多出一丝也好的。
祝童心里真的感觉轻快多了,至少,多了几丝暧昧难言的东西:井池雪美今年二十一还是二十二了,身材……更mí人了呢;星弈湖畔,夜半无人私语时……
萧萧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抱住祝童的腰低声道:“老板,你会回来的,我知道。”
陈依颐立在三步外,没有说什么,只是脉脉含情地盯着他。
虹桥前站了一群人,旁边停着五辆越野车。
母亲祝红站在第一辆车前,空寂大师、羽玄真人分列左右。梅夜梅老先生,老骗子祝蓝、师伯祝黄、蓝宇先生立在第二排,再后面是江湖道各派掌mén人。
柳依兰身边多出了袅娜的身影,却是那舞者辛云。她瞪大清澈无辜的眼睛看着祝童,对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们充满了好奇。
不属于八品江湖的也来了一些,都站在另一侧,比如雪狂僧和江xiǎo鱼、韩胖子。
祝童忽然觉得,自己这几年还真的jiāo了不少朋友,有些曾经是对手的,今天也来了。
这一刻,虹桥附近被江湖道各派弟子清场了。
祝童神情凝重,一步步走到母亲身边,低头喊了声妈,缓缓跪下。他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向母亲尽孝行礼的机会。
“孩子,站起来,等你回来再给妈妈拜年。”祝红拉住他的胳膊。
祝童定定神,躬身道:“让母亲担心,孩儿不孝,我一定回来。”
接下来,周围各人等分别与祝童道别。
没有壮行酒、没有刀头ròu,只有一句句打气壮行的话语。今夜,他们都将在凤凰城等着、候着,度过一个不眠之夜。或许明天凌晨,梵净山红云金顶就将传来一个能改变江湖道走向的惊人消息。
祝童只记住了蓝宇先生说的一句“江湖道千载,侠客百千,少有愈十载而威名不堕者。”。
是啊,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索翁达活佛确是十分强大,可他也是个人,成名至今已超过十年。他不可能一直保持强大的状态,进一步更难。这三年,只怕他过很辛苦。最多比三年前厉害一点点而已。<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