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成内心暗喜,能够到书房来,说明温体仁是很看重自己的,这有利于结交关系,同时,温体仁的称呼,没有依照官场的惯例,这表明了,自己是能够得到诸多照顾的。
“嗯,这是好事情啊,不过,你借银子的事情,是不是考虑清楚了啊。”
“学生认真考虑过了。”
“那好,有两个问题,你解答一下,第一,江宁营将士的待遇很高,已经引发了一些不满,前些ri子,南京两大营的军士,已经有不小的意见,开始闹嚷了,朝廷正在尽力的维护,毕竟江宁营立下这么多的功劳,待遇高一些,说得过去,可你在保定府招募军士,还是按照在南方的做法,是不是有些不妥,若是北方的军士知晓了,找到朝廷不依,要求提高军饷,朝廷该如何的解释啊。”
“恩师,学生想过这件事情,不过江宁营的规矩,早就定下来了,而且江宁营所有的银两开支,都是自行负责的,没有动用朝廷府库的银两,更没有侵扰百姓,从这个方面来说,江宁营行得正坐得直,学生的考虑,江宁营的职责不一般,故而待遇稍高一些,恩师说到这个问题,也是学生考虑不周,学生没有站在朝廷的高度,想到最多的,还是江宁营。”
“你有这样的认识,是不错的,从激励将士的斗志出发,这样做完全可以,既然是早就定下来的规矩,骤然改变,也是不合适的,不过,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四处宣传,好在你这次招募军士,没有提到军饷的事情。”
苏天成点点头,温体仁站的角度不一样,想到的问题也是不一样的。
“第二个问题,在养心殿的时候,你说江宁营需要三年的时间,恐怕有些不妥,你是我的学生,我也就实话实说了,能够给你一年的时间,算是不错了,京城的压力太大了,流寇和后金的sāo动,都是在京师的附近,这样的情况,不能够时常出现,所以说,江宁营要以最快的速度,发展壮大起来,你说实话,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
苏天成的脸sè,变得严肃起来了。
“恩师,三年的时间,可能是有些长了,不过一年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的,仅仅是钱粮方面的积攒,就不可能达到目标的,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江宁营不是原地不动,完全可以参与剿灭流寇的作战,但不能够调防到辽东。”
“为什么这么说?”
“学生有着这样的看法,从作战能力来说,后金满洲八旗等,远远强于流寇,按说最大的隐患,还是在于后金,可流寇活动在中原一带,这些年来,有着愈演愈烈之势,流寇作乱,属于内乱,攘外必先安内,这安内的任务,剿灭流寇,是很大的一部分,若是稳定了内部,老百姓安居乐业了,方可抽出来jing力,一心对付后金。”
“学生以为,对付后金,不仅仅是防御,要和他们展开决战,从根本上,剿灭他们的武装力量,让他们彻底的臣服。”
温体仁微微点头。
“你说的是不错的,可实际情况不是这样啊,后金sāo扰,流寇侵袭,朝廷不可能一心剿灭流寇,对后金侵袭视而不见啊。”
“学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想到了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学生以为,目前的情况下,可以暂时与后金讲和,稳住他们之后,朝廷集中力量,重点剿灭流寇。”
温体仁惊得站起来了,在书房里面,走了好几步。
“坤元,你怎么能够有这样的想法啊。”
“恩师,学生没有觉得奇怪啊,当年,唐朝的开国皇帝李渊,不也是和突厥讲和吗,赢得了时间,统一了中原,最终回过头来,剿灭了突厥,令唐朝无比强盛。这就是很好的例证啊。可能不少的士子认为,与后金讲和,是大逆不道,是出卖祖宗,是不能够忍受的屈辱,堂堂天朝,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学生觉得,那些士子的认识,是迂腐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朝廷的困难,不知道真正的治国之道,更不懂得张弛之道,学生说的不客气一些,有些士子,就知道空谈,站着说话不腰疼,满嘴的仁义道德,狗屁不通。”
温体仁看着苏天成,眼神很是深邃。
好一会,温体仁才开口说话。
“坤元,你的认知能力,确实不一般,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不过,你的这些观点,千万不能够说出去,如今的趋势,不允许这类观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