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翻身坐起,见师弟在身旁昏睡,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活动了一下手臂,只觉得全身酸痛难耐,咬着牙缓缓站起身,仔细的打量着四周,终于确定这里就是扬州城外。
抬头看看天色,已然月至中天。
天德摇了摇头苦笑:“师弟这个乌鸦嘴,果然又是这样。”
深吸了一口气,两肋之下仍旧阵阵刺痛,跌坐在地上,艰难的盘起腿来,闭目内视。
果然,多年苦修的法力贼去楼空,经脉中空荡荡的,仿佛有冷风吹过。身体虚弱的不行,没喘一口气就觉得肺部疼痛。
天德猛的打了一个哆嗦,背后一片冰凉。
天德苦笑起来,至10岁后洗精伐髓,已经寒暑不侵多年,冷这一感觉真是久违了。
天亮唔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一声惨叫嗷了出来。
天德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大喜道:“师弟,你醒了?”
天亮眼泪都下来了,指着自己大了三倍有余的鼻头委屈道:“师兄!”
天德嘴角一翘,有些想笑,可是气息一变,刺激得他肺部又是一阵痛,笑声还没有出来就变成了吸冷气。
“师兄,你怎么了?”
天德摇摇头,道:“现在你什么事都不要管,五气朝元先调一下内息。”
“哦!”天亮很听话的点点头,才盘膝内视就惊叫出声。
“我的法力,我的法力哪去了?”
“果然如此么?”天德叹了一口气道:“江湖水深,果然不是我等出家之人能够玩转的。区区一伙匪徒竟然有如此手段,难怪无人可治。”
“师兄,我的法力。。。”
“不必慌张,我等根基未损,只是法力消散,找些灵药一月半月之间必可恢复。为今之计,我等还是先进城找到知府大人再说。”
天亮咬牙道:“那个可恶的女人!”
“多说无益,快点走吧!”
“师兄,现在是夜里,城门不开吧!”
天德道:“你有所不知,扬州城乃是雄关巨城,城内居民数十万之巨,又有为数庞大的游人,商队进货与夜香清理都在后半夜。咱们往城门口走走,碰碰运气。”
两人位置本就距离城门不远,走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了大敞四开的城门。
“咦,师兄,城门真的开着诶,可是为何没有兵丁把守?”
天德也是心中奇怪,摆了摆手没有过多解释,带着天亮往城门里走。
印象中的商队和夜香郎都没有出现,敞开的城门黑洞洞的,像是张开的巨兽之口。
穿过城门,房屋街道出现在眼前。
接口处防风灯笼轻轻晃动,火光一抖一抖的,空空的街道上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天亮缩了缩脖子,道:“师兄,咱们现在去哪儿了啊?”
“城隍庙!”天德冷静的道:“这个时间也只有那边能进去了。”
“咱们不能直接去找知府大人吗?”
天德无语,摆摆手示意他别废话,跟自己走就是。
说是城隍庙,其实只是当地人习惯性的叫法,外地人管这里叫关帝庙,因为庙中的城隍老爷是红脸长须的关公形象。
天亮见到这个塑像的时候,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是什么?”
“管那么多干什么?乡间土财主胡乱造的东西,谁知道应该叫什么?”天德翻白眼道:“快点盘膝坐下,默念五行正气法,重新凝聚法力种子。”
这是正事儿,天亮不敢怠慢。
两人盘膝对坐,闭目内视调息。有一间庙宇挡风,坐下稻草隔凉,天德感觉好了很多。
天地元气汇聚,一丝丝法力在经脉中汇聚而成,如贪吃蛇一般在经脉中行走,一点点壮大。
等到有小指粗细之后,法力开始反向渗透身体,暗伤一点点缓和治愈。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师兄,门外已经有卖早食的了!”天亮神色看起来好了很多,硕大的鼻头小了一圈有余,此时眼睛正在放光,露出一副馋兮兮的样子。
“你身上还有钱吗?”
天亮一愣,赶紧在身上乱摸一通,哭丧着脸摇摇头。
天德无语,“师弟,咱们是遭了贼的。虽然不知道因何原因被放了一条生路,可是其他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了!看看你现在身上的衣服!”
天亮低头一看,惊叫道:“诶?我的道袍呢?金丝道袍可是我求了好久,师叔才给我买的。”
天德抖了抖身上的破衣烂衫,道:“不要大惊小怪的,没给咱们扒光已经算不错了。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去见知府大人,无论怎么说,总要将师傅的口讯带到。”
天亮若有所思道:“师兄,照我看这禁法堂似乎是好人啊,千佛寺的事咱们是不是误会了?”
天德摇摇头没有说话,他和天亮的判断恰恰相反,与天边一窝蜂的剿灭战,令禁法堂更加的可疑了。
水陆皆断孤立扬州城,不知道扬州知府那里是不是也出什么状况。
总之,他有很不好的预感。(未完待续。)<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