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李雪回到住处后，请“客人”在沙发上坐下后，李牧直接走进了厨房。

一个想查，另一个希望对方去查，算是保持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两人各忙各的。

在这栋房子里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李雪不禁一阵无奈。

太干净了！

从刑侦的角度上来讲，有些时候，在一栋看起来比较整洁、有序的房子里调查的时候，这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因为，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本事将所有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发现一些别人不想被发现的痕迹。

但很明显，李牧不是一般人。

李雪能看得出来，这栋屋子被清理过，但她却根本不知道，这里被清理掉了什么东西。

甚至，她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曾经有过什么东西。

在这种环境下，转了一圈，李雪唯一有收获的，或许就只是在枕头上拿到了李牧的头发，并在床头柜上，取到了他的指纹。

至于脚印，她并没有提取，一是没有随身携带工具，二来是动静太大。

在得到这两样东西后，李雪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就像没事儿人似的，直接来到厨房门口，站在那里，看着李牧做饭。

半个多小时后，两份烤面包片，两份火腿煎蛋，两杯牛奶，就被李牧端上了餐桌。

“李警官，请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天还没亮就起来开工，早上六点杀到丽水湾，腹内空空如也的李雪，也是一点不客气，拉开椅子坐下，就准备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

但是当她看到，明明做了两份西式早餐，李牧却并没有准备刀叉，而是拿来两双筷子后，不禁摇头笑道：“李先生，你难道不觉得，这有点儿不搭吗？”

“还行吧，你不喜欢用筷子？”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这种中西合璧式的搭配，有些不伦不类。”

“是吗？”

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李牧拿筷子把煎蛋用面包片夹住，就着牛奶不紧不慢的吃着，有些含混不清的对李雪问道：“李警官，你应该没有男朋友，对不对？”

“为什么问这个？”

“看来我说对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

朝李雪努了努嘴，李牧笑道：“你的坐姿两腿分开，但脚根并拢，腰杆挺直，就算是在吃东西，但还是对我心有防备……总之，就是看着挺有礼貌，却对我隐藏着几分敌意，以我的经验来判断，你这个人比较好战，甚至有些冲动，不过敢于承担责任，算得上是坚毅果敢那种类型的女人。”

“你在分析我？”

“说的就好像你没分析过我似的。”

摇头轻笑同时，李牧道：“李警官，或许你没注意，就在刚刚，你眉毛下拉、向内紧缩，双唇紧闭、嘴角向下，眼睛也有一瞬间微缩，这可是典型的愤怒征兆。所以，你是在生气吗？”

捏在一双筷子上的手指微微发白，李雪笑道：“李先生，或许你平时应该少看些微表情之类的书，书本上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可信。”

“不能尽信，但也不能不信。比如现在，你的笑容左右不对称，且持续的时间太长，就是书上说的假笑典范。”

砰！

两只筷子，直接被李雪拍在桌面上，两眼直视餐桌对面那个男人，脸上再没有半点笑意，李雪怒道：“别和我玩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你影响不了我的判断。”

“李警官，看你这话说的，我只不过是有点好奇你这个人而已。如果要是我的这些话，对你造成了什么烦恼，那我向你道歉。”

“你不会对我造成任何烦恼！”

夹着煎蛋的两片面包，只咬了一口，李雪便再也吃不下去：“昨天晚上二十一点，至凌晨三点钟这段时间，你在什么地方？”

“李警官，看来我的判断没错，你这个人有很强的攻击性，个性太强，恐怕没几个男人能受得了。”

“别扯那些没用的，回答问题！”

依旧不紧不慢的吃着早餐，李牧笑道：“李警官，你这是在审问我吗？我虽然读书少，但你可别以为我是法盲。据我所知，c国侦查讯问，是建立在合法、保障犯罪嫌疑人诉讼权利、重证据、不轻信口供、严禁刑讯逼供这几项原则上的。你就这么问，我可以拒绝回答，这是我的合法权益。”

看着坐在餐桌对面那个男人，居然坐在那对自己大谈法律，李雪不禁被气得一乐：“你一个两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也配和我讲法律？”

“李警官，我友情提醒你一下，虽然我看你挺顺眼，但那些捕风捉影，没有真凭实据的话，可不要乱说，否则我会告你诽谤的呦。”

“你……”

李雪的手刚一抬起来，李牧就及时打断了她的话：“乱拍桌子，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就算你的手不疼，桌面被你拍裂漆也是不好的。毕竟这房子不是我的，损坏家具，要照价赔偿。”

“少特么跟我废话，你到底说不说？”

“好吧，虽然你显得很不专业，现在和你说了，以后可能还要再多说几遍，但谁让我看你很顺眼呢？”

把最后一块面包丢进嘴里的同时，李牧两手一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