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细虫在草叶间聒噪。
魏府后花园有一处静谧,忽而被轻声打破。
“你说,这可怎么办?衙门那边,天天来人,老爷也担心,这大夫也是一天一天上门,时间要是久了,就该有人怀疑了,我这可真有点撑不下去了。”某一处假山后面,黑夜遮盖了说话人的面目。
“我知道,这是接下去的药,用完之后我也就不会再来找你了。”有一人全身都隐在黑暗之中,就连声音也做了手脚,偶有夜风起,吹起那一片黑布衣料。
闻听几声布料摩擦过后的轻微声响,两人似不再有其他动作。
“信已送往都城,算算时间,再过两日应当就能到老爷手中了。现在那边的人已经找到了我们,此番动作也是不得已之下策。”
“明白。”
“夜深,风凉,你好生珍重。”余一声叹息后,风于草尖烈烈而过,再无声响。
好半晌,那假山之中才慢悠悠踱出一个人,双手负背,半头白发,腰间挂着一枚并不符合他身份的老旧木牌,他已是个花甲之人,本该廊下弄孙,安享晚年,如今却因着一个忠字坚守至此。
捏了捏藏在袖中的药瓶,他叹道:“少爷啊……”
老人脚步轻快,落地无声,不一会儿就钻进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