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议会前的时间差不多耗光的当儿,乔治·雅克·丹东出现了。
他本来看都没看罗伯斯庇尔一眼,结果突然看见安宁也在,只能板着脸过来,跟安宁和罗伯斯庇尔打招呼。
罗伯斯庇尔的回应也非常的木讷,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弥漫在丹东和罗伯斯庇尔之间。
安宁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便问:“怎么了吗?你们两个又吵架了?”
丹东撇了撇嘴:“我想劝他暂时停止杀戮,结果不欢而散了。”
安宁:“马克西米连也不想滥杀,所以他才成立的救国委员会不是吗?他成立这个委员会的时候,你也是支持的不是吗?”
丹东:“我是支持,那是因为那个时候巴黎的私刑已经到了非整顿不可的地步了,我不能忍受有些人只是因为不讨陪审团喜欢就掉脑袋。”
安宁:“那现在有什么发生了变化吗?在我看来马克西米连的救国委员会正在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啊。”
“它可不光是发挥应有的作用,实际上这半年来,我不止一次看到有本来无辜的人被滥杀。”丹东顿了顿,举了个例子,“比如罗兰夫人!她是我妻子的挚友,是个才华横溢的诗人,就因为她支持过吉伦特派,就被送上了断头台。”
罗伯斯庇尔:“罗兰夫人是个死硬的吉伦特派份子!而且她还抨击国民议会,意图颠覆法兰西!”
“哦得了吧,”丹东没好气的说,“如果法兰西能被一个女人颠覆,那我看它还是趁早毁灭吧。”
安宁插进又开始争吵的两人之间打圆场:“量刑轻重的问题,这个可以商量嘛。我觉得以后可以设立一个监督救国委员会的特派员职位,让丹东来担任,监督整个审判过程!”
罗伯斯庇尔立刻反对道:“不行,你可能不知道,安迪,他已经和保罗巴拉斯、富歇之流混在一起了。”
安宁:“我也收了保罗巴拉斯五百盎司的金条啊。”
“那不一样,那是你的准备金,你是为了稳定我们的金融秩序才这样做的。”罗伯斯庇尔如是说,“你一直是在为法兰西着想,你进行的建设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就不一样了,他是真的和那些投机派同流合污了!”
丹东怒不可遏:“放肆!你怎么能对我用同流合污这种贬义的词呢?你这个该死的乡巴佬,你就是个尝到了血的味道之后沉迷其中的刽子手!”
罗伯斯庇尔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愤怒,但是他抽动的嘴角明显表明他现在非常的生气。
“我是为了共和国!”罗伯斯庇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丹东却哼了一声:“谁知道呢?”
安宁正要继续打圆场和稀泥,丹东却突然把矛头对准了安宁:“安迪,你也是,你难道没看到恐怖政策的弊端吗?你的部下拉萨勒,我和他聊过的,他也对现在这种滥杀的状况颇有微词!”
安宁眉毛挑了挑。
他知道拉萨勒自从负伤之后在巴黎养了几个月的伤之后,对恐怖政策的看法就变了。
安宁:“好啦,有句东方的古话,叫乱世用重典,现在阶段用恐怖政策稳定局面是必要的。但是,马克西米连,答应我,等我们在军事上取得彻底的胜利,结束了战争,恐怖政策就必须停止。”
罗伯斯庇尔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问题。就持续到安迪你彻底击败奥地利和普鲁士,签订合约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