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属院的岔道口上,张生离得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位曾经和自己结怨的县局衙内赵远的路虎车。
“真他妈晦气,遇到这个王八蛋。”涛子嘴里吐出口闷气,显然,他也看到了赵远的车。
刚才一路上,涛子都在喋喋不休的骂梁二叔,一万块钱现金他还真就敢收,简直越活越回去了。
而见到赵远的车后,他脸色沉了下来,也不唠叨梁二叔如何如何了,踩了油门,便想从路虎车旁侧超过去。
这时候,张生的手机铃声响起。
张生看了看号码,不认识,顺手接通。现在他有两张手机卡,一个是原来的号,一个是医院对外公布的号码,陌生电话打的是原来的号,说明和自己真正的圈子有接触。
“是生少吧?”话筒里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张生虽然没听过几次这个声音,但也马上就想起来,是赵远。
“听不出来我是谁吧?”赵远就笑了起来,“我是赵远啊,生少,您在哪儿?我专门来给你赔礼道歉的,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张生微微蹙眉,示意涛子停车。
涛子不明所以,但也嘎的急刹车,正好停在了赵远的车旁边。
赵远车玻璃是摇下的,好像被吓了一跳,回过头脸就沉了下来,正想骂,张生也按下了车窗玻璃,对赵远晃了晃手中手机。
“哎呀,生少……”赵远脸上怒容立刻变成了笑意,跳下了车。
来到张生车窗前,赵远亲热笑道:“生少,要不说咱们有缘呢。”看了眼驾驶位的涛子,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啧啧两声:“涛子,你小子行啊,不言不语的,原来有生少这么个大靠山,以前我真是走了眼。”
见赵远谄媚的表情,涛子惊讶极了,看起来,张医生真是大有来头,赵远这种人都要上赶着来拍马屁。
其实看张医生的气度,视钱财如粪土的淡然,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而且,看得出,张医生可不是那种富豪巨贾拿出些小钱不在乎的架势,而是真正不把财帛放在眼里,给人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传说中的古人,有一种千金散尽还复来的独特风骨。
“生少,有时间没?去喝一杯?”在车窗前,赵远弯着腰,笑着问。
当从市里一些渠道打听到下来中医院的张医生是市长张硕山的独子后,赵远很是吃了一惊,但是又听说,这位生少一向不学无术,更因为泡明星争风吃醋曾经被自己省里那位贵人狠狠修理过一顿,赵远也就释怀。
不过是个草包败家子,能有什么杀伤力?更何况,还和自己省里那位大贵人结了仇,那就更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何况听老头子的秘书说,古书记是张市长的眼中刺,但是张市长却只能干瞪眼,根本奈何不得古书记。
那么,姓张的草包在青阳就更玩不开了,说不定,犯了事,就得被人生吞活剥,和县里那几位大佬比起来,赵远知道,自己和张生都是小麻雀,不过自己有自知之明,而张生这路人,骄纵惯了的大少爷,其实就是大草包,说不定现在就被人盯上了尚不自知。
不过话虽如此,赵远觉得,自己没必要和这个草包上来就结仇,和他交个朋友,面子上过得去,没什么别的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走个场面,如果老头子那边有需要,说不定还能关键时刻捅他一刀,给老头子在古书记面前争争面子呢。
就这种败家子,拍拍他马屁,还不是马上成为俎上之肉,到时候卖了他他还得谢谢你。
所以,赵远虽然满脸陪着笑和张生套近乎,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
张生看着他,微微一笑,说:“今天没时间,等以后吧,电话联系。”
“好,好。”赵远笑着,拍拍车顶,“那您忙您的,回见。”
张生微微颔首,对涛子使个眼色,说:“走吧。”
涛子打火起车,越野车慢慢驶离,眼见离得赵远远了,赵远还在微笑挥手,涛子犹豫了一下,说:“张哥,您尽量别和他走得太近,这个人,不是什么好鸟。”
张生微笑不语,过了会儿,说:“涛子,你回头帮我弄辆二手车,三四万块钱的就行,代步用。”
涛子连声说好,好,见张生不接自己提醒他的话茬,心里虽有些急,但毕竟刚刚认识这位张哥,再说下去不免显得交浅言深。
……
潘牡丹听到了张生回来的动静,其时她正同何彤彤在自己房间聊天。
虽然住到了县城,但潘牡丹的房间却布置的典雅淑芳,软软的席梦思大床,蕾丝床帘朦朦胧胧的罩定,房间内没太多家俬,几个便携帆布柜色彩鲜艳,反而为房间增添了几分绮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