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毫斋。
辰瑶从一场长的骇人的噩梦中慢慢醒转,床榻旁已是烛火摇曳。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立刻看到碧落那张哭的不成样的脸,倒吧辰瑶吓了一跳,“碧落,你这样子好丑,快去洗了脸再来见我!”
“是,小姐!”自家小姐醒来,碧落并没有多少喜色。因为尧衡告诉她,虽然绝魂散的毒已解,但辰瑶还中了另外一种毒,想要解开,就要知晓所中的是什么毒。下毒之人无需多加猜测,必定是宫德庸无疑。只是,想要顺利从他手中拿到解药,几乎是无望的。
重新闭上眼睛,辰瑶觉得全身无力且冰冷,但唯有掌心处一团温热,让人安心。她贪恋的紧紧握住那团温热,满意的砸了咂嘴,但很快她就发现,掌心握住的是另外一人的手,且这大小应该是一名男子的手。
“啊!”辰瑶惊呼一声,用力甩开那手,猛的睁眼看向身侧,就见尧衡正入定老僧般坐在床边,被自己推开的那只手正无措的不知该往哪儿放才好。
“刚才,我,你!”辰瑶好生后悔,一定是自己昏迷时抓住尧衡的手不放,此刻醒来却又立刻推开,难免有些卸磨杀驴的意思。她连忙抓住那只手,十分真诚的对他道,“多谢尧先生,很暖,很有力!”
听了这不知是赞赏还是讨好的话,尧衡哭笑不得,“能说对着我虚与委蛇,看来的确好了许多。”
“我记得,在东院,喝了一杯酒,然后……”辰瑶极力回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记忆中碎片很多,但却无法连接起来。尧衡抽回手不动声色的在衣摆上擦了擦,“然后你中毒了。”
“中毒?中毒!”
自小到大,辰瑶不算计别人就是奇事一桩,没想到今时今日竟有人算计到自己头上来,用的还是她最瞧不上的龌龊手段——下毒!尽管身体仍旧沉重无力,辰瑶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问道,“谁哪个不要命的胆大包天,竟敢对我下毒!”
“嗯……”尧衡迟疑片刻,实话实说道,“表面看起来下毒的是黄经纶,但实则一定不是他。”
“是他,又不是他?”辰瑶觉得自己一定中毒颇深,不然为何连尧衡清清楚楚说的话也听不明白。尧衡见她面露疑惑,只得耐心解释道,“黄经纶不会用自家独门秘制的毒药来毒害你,但这味毒药恰恰成为铁证,证明他一定是下毒的真凶。真正的凶手混淆视听,为的就是从中取利,而此刻恐怕宫德庸已经带人赶奔黄家,做他多年以来想做却始终没有机会做的事。”
“他,他要抄了黄家?”头痛欲裂中,辰瑶抓住了重点。
“恐怕不仅仅如此,想要不落人口舌,最好的办法就是……”尧衡的话才说了一半,就猛然收声,一双漆黑如墨泛着寒意的眼睛看向院门的方向,冷哼一声道,“噤声,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