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庐江之前,袁否就已经反复看过庐江的地势图,居巢地处皖城东边,孙策若是想攻皖城,无论从牛渚出发,还是从淮南郡南下,无论步军还是水军,都必须经过居巢城,如不先拿下居巢,则江东军有后路被抄截的危险。
刘勋倒真是好算计,这是要拿袁氏残部当皖城屏障!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既便是陶谦这样的谦谦君子,不也把刘备的部曲安置在了小沛,充当抵挡曹军的前方屏障?
坐在袁否下首的金尚也反应过来,连连给袁否使眼色。
袁否知道金尚的意思,金尚是让他别答应,不过袁否却另有打算。
当下袁否对刘勋说道:“叔父无需多虑,小侄等有一容身之处足矣。”
“如此,公子且去居巢暂且安身。”刘勋不再客套,这事就这么定了。
袁否注意到金尚似乎有话要说,便借口如厕离席,金尚果然跟了出来。
在茅舍门口,金尚追上袁否,埋怨道:“公子,你刚才真不该答应的。”
袁否笑问道:“这却是为何?”
金尚苦笑道:“公子应该看过庐江郡的地势图,岂不知居巢乃皖城东部屏障,江东军若大举来犯,则必然从居巢过,刘勋此举没安好心哪。”
“某岂不知?”袁否笑笑,再问金尚说,“不过,元休公,我们有得选择吗?”
金尚哑口无言,是啊,袁氏残部势穷来投,刘勋肯收留已经是邀天之幸了,他们哪有选择屯兵之所的权力?
袁否微微一笑,又道:“其实,驻防居巢也有驻防居巢的好处,别的不说,单是皖城的士族就会对我们心存感激,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在替他们看守门户,你说是吧?”
袁否话音方落,前方回廊拐角后边便传来两个声音,一个说道:“袁术僭位称帝,实乃大逆不道,不过公子否却是个明事理的,继承帝位之后,不仅自除仲家帝号,还上表向朝廷请罪,诚可谓是深明大义。”
“谁说不是?”另一个声音附和说,“先前在下还不怎么信,可此番见了公子否,才知道公子否果然是虚怀若谷,更难得的是,公子否还极善用兵,此番有公子否镇守居巢,皖城可以高枕无忧矣。”
脚步声渐近,袁否和金尚不想跟两人照面,便从另一侧走了。
进大厅之前,金尚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公子,老臣现在却不知道,此番来庐江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袁否闻言若有深意的看了金尚一眼,连金尚都对前来庐江的信念产生动摇了,这却是好现象,如果连金尚都改变了主意,赞成去河北投奔袁绍,则无疑会影响到很多人,届时再去河北,阻力就会小得多了。
第二天,纪灵便率领袁氏残部先一步去了居巢屯兵。
袁否却被刘勋留在皖城,连续三日大摆筵席,极尽款待。
第四日,袁否终于得空,轻车简从前来刘府,拜见刘晔。
刘晔的腿伤已大为好转,在偏厅接待了袁否。
行过礼,刘晔摇头说道:“在下不良于行,方才多有失礼,还望公子恕罪。”
“先生言重了,某又岂是那等迂腐之人?”袁否摆摆手,又道,“某帐下有一医匠,医术颇为精妙,明日某便令他前来给先生治腿疾。”
“却是不必了。”刘晔淡淡的道,“在下的腿疾已然好得差不多了。”
袁否一时语塞,表面上,刘晔虽温文谦恭,但袁否却感受到了对方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疏远,没错,就是疏远,刘晔似乎根本不想与他有过多交流。
这一发现却让袁否产生了浓浓的挫败感,看来,他的魅力还是不够,还不足以吸引刘晔这样的高士前来投奔啊。
不过这也挺正常的。
眼下他袁否兵不过数千,将不过纪灵、徐盛,地盘更是一寸没有,还得寄人篱下,拿什么吸引刘晔这样的高士?
人主的魅力不是嘴巴说说就能够有的,得靠实打实的实力来堆砌。
就说曹操,虽出身不好,属阉宦之后,可当他讨灭青州黄巾,得兵三十余万之后,像郭嘉、荀攸、荀彧、程昱等高士便纷纷来投。
袁否在刘晔府上勉强盘桓了半个时辰,不咸不淡的与刘晔讨论了一些音律、诗歌,袁否虽剽窃了几首诗词,也发表了一些关于音律方面的高论,却都没能够折服刘晔,最后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题了,只好起身告辞。
离开刘府之后,袁否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先有太史慈,现在又加上个刘晔,要想得到这些猛将名士的效忠,可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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