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战场上的厮杀,林煜峰本就警惕,即使是睡觉的时候也不轻易放松分毫,一点儿风吹草动便能够觉察,张木这一番大动作下来,林煜峰可算是彻彻底底地清醒透了。
对于自己这位新婚“娘子”,林煜峰除了无奈,徒有无奈。
只可惜当时的人,并不懂得有相机这种东西,否则在林煜峰的面前,张木可又少了些骄傲的资本,在维护自己骄傲的尊严时,底气怕是要更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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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天已渐凉,原本开遍红莲的荷花池畔,如今寂静一片。唯有那荷花池边的那亭,那人,那景,依旧。
无事秋风悲画扇,何处话凄凉。
许是应着这伤秋的景儿,夏日里那悠扬婉转的笛声,已然不见。亭边端坐着那白衣男子,望着握在手里的,红穗白玉流云百福玉佩出神。不私往日里把微笑挂在嘴角,而是眉头轻蹙,愁容满面。
“我一猜你就在这儿。”张木信步朝亭子中间走了过去,把自己手上捧着的一摞书放在了桌子上,对林念岭说道。
方才想事情想的入神,一听到张木的声音,林念岭微微一怔,有些慌乱地把手里的玉佩收了起来。
“长嫂有礼。近日长嫂身子不爽,念岭未能前去探望,还请长嫂不要见怪。”林念岭起身对张木行礼。
“二弟说笑了。我病的这些日子,多亏二弟送来的这些书,供我打发时间,不然我可当真要急坏了。”张木连忙回礼。
“若是合嫂嫂的心意,这便是这些书的福气了。”林念岭轻笑着言道。
“合意合意,自然是合意的。我可是欢喜的不得了。”张木眯着眼,笑的殷勤。
对于林念岭的苦心,张木自然是合意的。
初阳剪影,清风拂面,一抹端丽倩影独坐窗台,手持诗书,眉眼浅笑,好似墙壁上的名工巧匠的画作。
然而这一切场景只是张木自己的想当然,现实总是与理想相去甚远,甚远,远……
大多数的情况之下,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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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听他这么一说,扑哧一声就笑了……”
“呵……呼……呵……呼……”
听见这若有若无的酣睡声,香儿抬起头,便看见张木爽快地吐着鼻涕泡泡,嘴巴一张一合,睡得香甜。
“少夫人……少夫人?”
香儿对着张木轻轻唤了一声,见张木果然没有反映,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把手中的书本搁向一边,细心地给张木盖好被褥,轻手轻脚地收拾好房间,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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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的画面回放完毕,虽然并未亲眼见证这一切,但每次眼睛一睁一闭,再一闭一睁,便是另一番光景,张木用脚趾头都能脑补出来这看似刹那的时间段里,发生了什么。
张木止不住地抽了抽嘴角,对着林念岭尴尬地笑着。
倒真是多亏了林念岭的“故事书”,才让她每一天的觉睡都如此香甜。儿时因为父母工作忙,张木嫌少能够像其他孩子一般,享受到父母讲故事哄孩子入睡的感觉,这会子倒是着实体验了一把。
“嫂嫂看完,遣人与我送过来便是,怎得还亲自送来了。”见张木对自己的笑容里有些稀奇,林念岭倒也不在意,轻笑着对张木言道。
“派其他人送来怎的能显示出我对你的感激之情呢。”张木脑袋一歪,灿然一笑,“再说也不是什么力气活儿,我在屋子里呆了许久,想来这亭子里转转,也许久未见过你了。”
“我很好,有劳长嫂记挂了。”林念岭稍稍低下眼眉。
“今日倒是未见你吹笛子。”张木含蓄地问道。
方才远远眺望过来,张木就看到林念岭一个人望着个玉佩出神,一见自己到来,反倒是收了起来。
“我的雕虫小技,长嫂若是记挂,我便回去取来,吹与长嫂听,今日并没有将笛子带在身边。”林念岭似乎在故意躲避着什么,张木问到哪里,他便答到哪里,并未多言。
“你那个要是雕虫小技,恐怕过不久那空中路过的南飞的鸟儿,都不敢啼叫了。”张木恭维道。
林念岭低眉轻笑,并未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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