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羽道:“贫道听闻大理寺卿已展开调查,四处搜寻当时在场的行人,但刑部那边却毫无动静。”
刑部?
我好像忘了什么……李牧仔细回忆,总算让他想起一事!
刑部尚书穆文图,正是东华郡仲家家主仲仁杰的姑父,仲老太婆的丈夫,以及紫霞观紫云道人的亲爹!
而仲家老太婆和紫云道人,俱都死在李牧剑下!
我在困鹿峰杀了穆文图的老婆儿子,如今我入帝京,他竟无动于衷?
李牧想到死去的蒙元贵族,和毫无动静的刑部,眉头微蹙:这个穆文图,该不会是想栽赃嫁祸于我吧?
虽说人确实是我杀的。
马车疾驰,很快就到了白虎大街的辅道。
不过这条辅道已经被封,马车又往前行了数百米,来到另一条辅道。
众人下车,前方人挤人,喧闹声如山山崩海啸,吵得人耳膜发胀。
“李牧李牧,烤鸭~”娃娃坐在李牧肩头,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心中所爱。
一行人挤过去,烤鸭店里还有几个座位,几人坐下,娃娃已经拍着桌子叫烤鸭了。
“客人稍等,马上就好!”
大冬天的,烤鸭店的伙计却是忙的满头大汗。
“快一点快一点~”娃娃站在凳子上,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正熏烤的大肥鸭子,晶莹的口水从嘴角流下。
“嗯?”全羽道长鼻翼微嗅,似乎发现了什么,忙掏出一张陈旧的布条,擦掉娃娃嘴角的口水。
他又轻轻嗅了嗅,确认没有异香后,才松了口气。
“全羽师叔,你在干什么?”白龙马问道。
全羽笑而不语。
李牧没注意这边,此时他环顾左右,旁边几桌的食客边胡吃海喝,边天南地北的闲聊着!
这种地方,最是适合探听消息,李牧竖起耳朵,就听左边一桌的几名食客聊道。
“那红河县真是奇了怪了,我一兄弟说,那县连下了半年的雨,红水河下游都快泛滥成灾了!”
“这算什么,临安郡那边,赤地千里,已有小半年没有雨水了!据说西子湖都快干了!”
“不会吧?西子湖可是我大乾最大的几个湖泊之一!”
“可不是吗?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家都说临安郡闹了旱魃!”
“旱魃?真有这玩意吗?”
“太可怕了吧!”
几人越说越是小声。
李牧眉头微皱,红水县,红水河……他记得上次御审结束,他离京赶往姑苏郡太湖,准备争夺帝流浆,当时他就路过这红水县,那时,那个县就雨势连绵,没想到半年过去,那里还在下雨!
至于临安郡西子湖,旱魃什么的,应该只是谣传吧?
李牧凝眉。
他又竖耳倾听右边那桌的谈话。
“刚得到的消息,鬼新娘朝帝京这边来了!沿途不少世家子弟都被鬼新娘娶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玩意害人不浅,怎的还有人愿意跟她走?”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这鬼新娘长的极美!”
“那得美成什么样啊,连命都不要了!”
“若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名列九绝色呢?”
“这……若真是九绝色,纵然是死,怕也是要试一试的,万一真的成了呢……”
他们在那啧啧感叹。
李牧也皱眉叹息:这鬼新娘是真阴魂不散呐!
早知道当初就让马夫嫁给她好了。
李牧再细听,发现他们又聊起自己一天一夜接见三位九绝色的事,话里话外那个酸呀,李牧隔着一张桌子都闻到了,他摇头叹息,暗道人心不古,然后赶紧转移目标,去偷听后面那桌的谈话。
“确认了吗?”
“确认了!明天蒙元、匈奴就要在京中设下擂台,挑战我大乾天骄!”
“朝贡在即,他们这个时候摆下擂台,定包藏祸心!”
“昨晚不是死了个蒙元贵族吗,你们说,他们摆下擂台是不是为了找出凶手?”
“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一定是我大乾好汉!”
“楼兰国、狮子国也没闲着,他们联合西域诸国,在京中开盘,看样子,是要大赌一场了!”
“西域历来富裕,听说这次不管是金银,还是天材地宝,他们都收!”
擂台赛、开盘……李牧摸着下巴:有点意思。
此时,烤鸭店的伙计端着五只烤鸭过来,热情说道:“客官,剩下的烤鸭还在熏烤中,马上就来!”
“知道了~”娃娃开心的大叫一声,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各抓一只烤鸭,嗷呜嗷呜的啃了起来,很看,她就满嘴流油了。
“无量天尊。”全羽叹息一声,然后,他也抓起一只烤鸭扑哧扑哧啃了起来。
“大人!”白龙马心系李牧,忙将剩下最肥的那只递给李牧。
李牧摆手:“没胃口,你们吃吧。”
“李牧不吃,我吃~我吃~”娃娃一看,忙嗷呜一口咬了过来。
……
城东穆府。
书房。
穆文图站在书桌前,正挥斥方遒。
灯火幽幽,将他的脸照的阴晴不定。
“老爷。”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低着头走进:“夜深了,为何……还不动手?”
穆文图动作一窒,随后继续挥洒笔锋,道:“仁杰,你太急躁了。”
“可是……”管家咬牙。
“没有可是!”穆文图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狼毫,抬头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管家’,厉声道:“仲仁杰,仲家已灭!你如今没有资格对老夫指手画脚!”
“不敢!”管家,也就是仲家家主仲仁杰咬牙低头,说道:“我只是想提醒姑父,您的妻儿可都是惨死在李牧剑下,如今白虎大街的命案,正是除掉李牧的好时机!”
“你懂什么!”穆文图冷道:“老夫执掌刑部三十年,此等命案见过不知凡几,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纵然有蒙元施压,也奈何不得地榜第三的李牧!不过……哼,你且静等两日,很快,李牧就要付出代价,哈哈哈,老夫定会让他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为我妻儿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