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辨认。知道这是瑞钰的声音。瑞钰在她耳边哭着喊“阿妈。您醒醒。我是瑞钰啊”。她很想睁开眼睛。告诉他“好儿子。阿妈知道你是瑞钰”。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眼睛就是睁不开。</p>

她听到瑞钰泣不成声地说：“阿妈。您不要瑞钰了吗。”她很想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然后狠狠地打他小屁股一下。再说：“臭小子。竟然敢冤枉阿妈。阿妈最喜欢你。怎么会不要你呢。”</p>

她记得她肚子里还有着一个小宝贝。那一定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儿。她感觉到小宝贝在使劲踢她。是因为她太懒。想要睡觉的关系吗。宝贝。阿妈沒有想要睡觉。阿妈知道还有你。可是阿妈好疼……好难受……</p>

当疼痛如洪水般袭來时。她大声叫着痛。可是。瑞钰还是在她耳边哭着喊着让她醒过來。瑞钰啊。阿妈醒了啊。阿妈叫了痛。你沒有听到吗。</p>

“阿妈。不痛啊。不痛啊。瑞钰给您呼呼……”耳边传來儿子温暖的话语。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此时的瑞钰。那一定是他最懂事最可爱的一刻。她想说：“阿妈不痛了。有你给阿妈呼呼。阿妈一点也不痛了。瑞钰真棒。”可是。她挣扎着。努力着。却什么也说不出來。</p>

舞惜记起來。她昏迷前是要去找瑞钰的。瑞钰不见了。府里那些人一直嫉恨着瑞钰。她要好好保护瑞钰。不能让瑞钰被她们所害。可是。瑞钰在哪儿呢。瑞钰。瑞钰。你去哪儿了。</p>

“阿妈。阿妈。我是瑞钰。阿妈。您睁开眼睛看看我。我错了。阿妈。我以后再也不偷偷出去了。阿妈。您醒醒啊。阿妈。我是瑞钰。……”</p>

哦。对了。这是瑞钰的声音。瑞钰在认错。瑞钰必定是被自己如今这样子吓坏了。</p>

瑞钰啊。阿妈听到了。阿妈听见你的声音了。阿妈听见你的认错了。阿妈沒有怪你。只是担心你。如今知道你好。阿妈就放心了。瑞钰啊。别哭了。阿妈听着揪心啊。</p>

可是。瑞钰啊。云珠啊。我真的好累啊。我想好好睡一觉了。你们别哭了。我沒有事的。你们别担心……</p>

舞惜想着想着。便又陷入一片黑暗中。四周沒有声音。沒有光亮。什么都沒有。寂静得令人可怖。她最怕黑了。她害怕这样的感觉。舒默。你在哪儿呢。你快來带我走出去吧。</p>

“舞惜。我答应你的事还沒有做到。你醒过來啊。舞惜。只要你醒过來。我什么都答应你。”</p>

这是谁的声音。舞惜疲惫地起身。循着声音去找说话的人。</p>

“舞惜。还记得一年前吗。当时我病重在慕容部落。是你毫无畏惧地从平城赶到我身边。是你不眠不休地照顾我。是你支撑着我度过那最难熬的几日……舞惜。你可知道。当我睁开眼睛看见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带给我多么大的震撼吗。就从那日起。我便告诉自己。你就是我拓跋舒默这一生最重要的女人。”</p>

哦。舒默。你回來了吗。是你吗。你走了好久。我独自走在黑暗中。快要坚持不住了。想要借着你的力量站起來。走下去。可是。你在哪儿。我看不见你……</p>

“舞惜。你看。我们的宝贝在动呢。他在告诉你。要坚强。”</p>

是的。是的。舒默。我知道。我能感受的到宝贝在动。我知道自己要坚强。可是……舒默。我太累了。我沒有力量去坚强了。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p>

怎么办。</p>

“舞惜。你知道吗。前日夜里。我做梦。梦见你的身下满是鲜血。我从梦中惊醒。便决定赶回來。而当时。你已经睡着……你说我们这是不是心有灵犀呢。”</p>

是吗。舒默。我们在一起也这么些年了。可能。我们真的有心有灵犀的时候吧……</p>

就好像。你病重的时候。我陪伴在你身边。而如今。换你來陪伴我。所谓的“患难与共”就是我们这样吗。</p>

舒默。若是此次我能熬过去。那么我也愿意将我的心交予你。</p>

舒默。你别停。你一直说话啊。有你说话。我才能循着你的声音一步一步往前。你若是不说话了。我就又掉落在暗黑无光的世界中。走不出來……</p>

舒默。请你给我力量。我要睁开眼睛。我想要看看瑞钰。看看你。看看我们的宝贝……</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