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把枪瞄准所有攻击你的人的脑袋,就像维克托叔叔之前教过你的那样。如果需要,随时喝下包里唤醒血脉的药剂。”
银发小男孩安洛接过手枪,静默无言,只是轻轻颔首。
然后,他又转向一头橘发的外甥女:
“艾莉娅,就像你昨天下午在火盆前说的那样——请用你的力量,保护好大家吧。”
法师女孩艾莉娅握紧短小的魔杖,放在胸前,费劲地学着那些成年法师一样行礼,继而使劲地点点头:
“请,交给艾莉娅吧!”
好像又回到了昔日冒险的时候。杰克斯戴好【宁静头盔】,检查好脚上的【加速飞翼靴】,将往日冒险时剩下的最后一瓶魔法药水别在了腰间,召唤来附魔长戟和覆盖全身的精金板甲——它们上面的附魔允许主人用口令召唤它们。
“舅舅,要去战斗了。”
男人打开了门,站在了门前。
杰克斯平日那种爽朗又颓废的表情一扫而空,五官轮廓像是刚硬而富有力度的雕塑,眼眸凛冽而深邃。
他的头顶上,黎明的曙光正和黑夜的余晦在天幕上争夺领地,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将白日和暗夜两分。
他的背后是房屋,房屋之后是冉冉升起的太阳;他的前方,黑夜残余的方向,成群结队的镇民正高喊着口号,砸烂围墙,冲进庭园。
前方,惩戒异乡人的队伍很长很长,他们是拖家带口这么做的——
迟暮的老人被从病床上拉起,背了过来,就为了参加“对秩序忤逆者的围剿”;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以显示未断奶的婴孩并未临阵脱逃,方能免受责罚。
“死刑!”
“死刑!”
“死刑!”
“死刑!”
“死刑!”
“死刑!”
震耳欲聋的口号声一波盖过一波!
口号是群体的支柱,是维系心灵整齐划一的纽带,是指挥愤怒导向何处的指挥棒。
圣书早已下达了最严苛的指令,哪怕是消灭异乡暴徒时不够费力也被视为是一种背叛。
倘若杰克斯的对手是一支披甲戴胄、手持兵器的武装部队,他自然不打算正面对抗,而会考虑使用其他避免硬碰硬的战术。但现在,他前方不过是一群主要由平民组成的乌合之众,根本无法和专业的军人或民兵相比。
附魔精金板甲的重量均匀地落在身上。杰克斯好像重临了旧日冒险中,面对如海怪物的时刻。
如果站在自己位置的是他们中的某一位呢?矮小的绅士理查德或许会施展比现实更真实的幻术,用言语和空想重塑无风之镇;还有她呢,遇到眼前的局面,她会呼唤“亡语少女”的神力直接介入吗?
他又想起了(当时还并非将军的)维克托将军。
这位保守党兼鹰派军官的话语还在杰克斯耳畔回荡:
“恐袭、蓄奴、贩毒、人口拐卖······罪行并不因实行者的众多而减轻。
“有一个人拐卖人口就处死一个人,有十万人拐卖人口就处死十万人。
“有一个王国、一个民族是恐布分子,就倾覆一个王国、荡尽一个民族。
“有时世上的道理就这么简单。”
-----------
摆脱往昔旧忆,杰克斯前踏一步,踩地为圆,手中的长戟在空气中勾勒出场域,利用这个世界的非人体魄和超自然的人体力学原理,不倒的哨兵构织出独特的武术架势。
“我的小夏伯伦,真是抱歉呢,或许你醒来的时候,”男人将长戟前指,喃喃自语,“需要从尸海上走过了。”
(注:为什么药水不是用来喝的,还是倒身上的?当然是为了致敬《神界原罪3》投掷药水的治疗水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