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p>
顾青山出声道：“原来您是时间，难怪我身边总会有时间一类的存在，给予我充分的援手。”</p>
“其实我什么都没做，但你毕竟是我的孩子，所以那些时光系的众生，都会下意识的帮你一把——当然，其实帮你就是帮他们自己。”顾爸摸出一根烟，点燃后抽了两口。</p>
“闭环呢？这种把时间线一分为二的事，其实并非寻常吧。”顾青山道。</p>
“当然——战神界面的时间穿越之力，可以把时间分成类似于一枚硬币的环形，却不破坏整个时间线上其他的事件，这乃是我的真正力量。”顾爸道。</p>
顾青山小声道：“原来如此，可是……父亲您竟然是时间……”</p>
顾爸叼着烟道：“你依然对此感到迷茫？”</p>
“有一点。”顾青山道。</p>
“这有什么好迷茫的，你要知道，众生是一切之基，有了他们这些渺小而微妙的存在，那么相对应的，自然会诞生时间。”</p>
“为什么？”</p>
“因为时间是度量他们的一种最主要的要素，也是他们的主宰之一。”</p>
“所以众生诞生之时，您便出现了？”</p>
“对。”</p>
顾青山默默点头。</p>
原来是这样。</p>
难怪刚才父亲跟历史记载者说出了那样一番话。</p>
——纵然是历史记载者，也无法彻底记录时间中的一切。</p>
“父亲……您永远主宰着众生吗？”顾青山问。</p>
顾爸道：“这是个特别好的问题。”</p>
他将烟弹飞到海里，正了正神色，这才说道：</p>
“一般情况下，我是众生的主宰之一，拥有无穷的伟力——但若诸界所有众生统统毁灭，那么我也将一同消亡——因为没有众生，时间这个要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会被敌人轻而易举的干掉。”</p>
“敌人？”顾青山道。</p>
“那些与众生毫无关联的要素——其中有一些特别邪恶与无法想象的家伙。”顾爸道。</p>
他的目光和顾青山对上。</p>
顾爸沉沉的点了点头，仿佛有些话并不适合言表。</p>
顾青山想了一息，也点了点头。</p>
时间的敌人……</p>
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p>
他默默想着，却没有说话。</p>
但似乎他与父亲之间，已经有了共识。</p>
在无形之中，父子形成了默契，并确认了同一件事。</p>
“对了，母亲呢？她是什么身份？”顾青山又问。</p>
“她是奥秘——其实她倒与众生无关，不受任何生灵的影响，也懒得去主宰众生的命运，但她爱上了我，时间对于奥秘来说总是充满乐趣……然后我们有了你——这件事其实要跟你讲清楚。”</p>
顾爸再次正色道：“青山，虽然你来自众生的愿望与力量，但其实你是我与你母亲所生的孩子——就算是谢道灵，也只是历史选择了她，作为把你引到人间的使者。”</p>
顾青山认真听着，有些失神。</p>
他是毁灭。</p>
毁灭是时间与奥秘之子。</p>
可为什么……是毁灭？</p>
对了。</p>
敌人——</p>
他正想着，只见父亲已经站了起来。</p>
“青山，我是来带你走的。”顾爸说道。</p>
“等等——你要带他去哪里？炼狱？虚空？圣界？还是真实世界？”烟火忍不住插话道。</p>
“都不是。”顾爸简洁的道。</p>
“你们敌人到底是谁？”烟火问。</p>
“不能说。”顾青山忽然插话道。</p>
顾爸点了点头，斜眼望着烟火道：“嘿嘿，臭小子，听到没？这可是当前最大的秘密了，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对了，你不是历史的记载者么？自己去看啊？”</p>
顾青山拍了拍烟火的肩膀道：“别介意，凡不能说的事，皆是秘密，秘密代表了祸患和未来，因此不能说破，否则很多事情都会被打乱，我的筹谋也将不得不终止。”</p>
烟火呆住。</p>
以他的大脑，还无法理解这番话的真正意思。</p>
顾爸却早已明白。</p>
“青山，你想留在这里？”他问。</p>
“有一些事情并未做完。”顾青山道。</p>
“你要知道，原本你是无法离开这里的，唯有我才有力量将你从这里带走，但我也不能轻易再进来一次——如果你这时不走，就得在这里等待万年。”顾爸郑重的说道。</p>
顾青山一言不发，伸手从虚空一抓。</p>
一柄散发着深红色耀目光芒的长枪被他抓在手中。</p>
赤魔神枪。</p>
顾爸注视着那柄长枪。</p>
他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化，最终感慨道：</p>
“是啊，神灵是众生的一种，虽然一样是渺小而卑微的存在，却也能造出远超出他们本身的兵器，这是众生的特性……”</p>
他感慨着，用力拍了拍顾青山的肩膀，说道：</p>
“孩子，我们以后再见。”</p>
“父亲多保重，我这边的事情如果结束，我会去找您。”</p>
“嗯。”</p>
“……对了，母亲呢？”</p>
“哈哈哈，她在干一些无聊的事，晚点你会知道的。”</p>
说完这句话，顾爸微微后退。</p>
一个巨大的洞窟显现在他背后的虚空中，显露出深邃的黑暗通道，以及各种杂乱的声响。</p>
有风从洞窟中吹来。</p>
——夹杂着沉旧的万般气息。</p>
“我为你骄傲，青山。”</p>
他说完这句话，身形一转，随着洞窟一同消失在茫茫的血海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