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随君。

你终究是先一步去了……

是我，是我没保护好你……

阿瑜啊……

他无力地蹲下，发狠地捂着自己的脸，一遍又一遍地擦着。

“有一颗星……落了。”程珖怔怔地看着天空，喃喃道，“是师娘……”

悲伤如潮水般，将他全部吞没。

“三嫂！”夜梓凌赤红着眼，看着魔军，“啊！我杀了你们！”

魔主被封，剩下的魔族宛若无头苍蝇，一片混乱，很快就节节败退，不堪一击。

“够了。”程珖擦了擦满脸的血污，冷声道，“别追……”

话音未落，便觉得耳边有疾风刮过，朝魔族退去方向去了！

“师尊！”程珖心下一惊，还来不及追上，就感觉眼前有一道刺眼的光芒，随即是一声巨响，战场上狂风肆虐，沙尘漫天。

“唔……”

“咳咳！”

好不容易等到沙尘散去，众仙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瞧着夜琛璟发丝凌乱，双眼发红，周身黑气与紫电萦绕，而方才还在逃窜的魔族大军，已然消失不见。

“啪嗒——”

程珖愣愣地抬头，天空，下起了猩红的雨水。

这，这是要入魔了！

“师尊！”程珖心中一慌，赶紧追去，却见夜琛璟摇晃了一下，径直倒地。

这场战役，终究以魔主被封、仙族获胜为局。

“阿瑜她……去了？”大殿内，端木瓈紧紧抓着端木瑜送她的小荷包，低声问道。

夜琛璟平静地看着她，点点头。

“你！”端木瓈扬手便想朝他脸上扇去，却触及到他那双毫无焦点的眼眸时，硬生生止住了。

良久，她闭上眼，泪如泉涌。

手，脱力般垂下，嘶哑着嗓子：“滚。”

语必，瘫坐了下去。

夜琛璟转身，行尸走肉般地走出了大殿。

“三叔！”早早来到殿外的夜凉梦拉住他，“三嫂她……她……”话到嘴边，却是半个字都吐露不出。

夜琛璟默默地看着她，张了张口，似乎是想安慰她什么，却只能发出干哑的呜咽，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最后，他僵硬地伸出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亦如儿时宽慰她一般，然后，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夜凉梦慢慢、慢慢地蹲下，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想要抑制住自己的悲号。

忽地，觉得脚下多了一片阴影，她呆呆地抬头，看着眉宇之间尽是疲惫的程珖。

“战神哥哥……”

程珖一言不发地蹲下，近乎发狠地把她摁在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腰身。夜凉梦眨了眨眼，终于抓紧了他的肩膀，发泄一般地痛哭起来。

也不知是哭了多久，只是恍惚觉得快要浑身无力时，他将脸埋在了自己的肩颈，有什么滚烫的、灼心的液体，缓缓染湿了自己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