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很快恢复了平静,天色已经黑了,萧天保证明天一定妥善处理好此事,疲乏了整整一天的记者们再也支持不住,很快在管维忠的带领下散去。
“萧先生,道华拉格公司的确有欠妥当的地方,但是,我想他们也一定有他们的难处。”约翰恢复了全权特使的“威严”:
“并且说句也许您并不愿意听的,您认为清国朝廷会对这件事情做出何种态度呢?”
“只当从来没有生过一样,美国人没有死人,皆大欢喜,甚至会拘捕几个带头‘闹事’的中国人。”萧天的回答非常坦然:
“可是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见报,而在下一次采访的时候,我也会把你的态度老老实实地告诉每一个记者,每一个!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美国公使采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袒护他的那些犯下罪行的人民”
萧天的话语不带着任何激动,好像在说一件最平常的事情:“特使先生,美国最苦最累,最容易遭人骂的工作是什么?”
约翰怔了一下:“码头工人?”
“不,是美国总统。”萧天居然露出了一些笑意:“坐在那张位置上的人,战战兢兢,随时都要遭到责难,任何一点细小的错误,都会被无限制的放大,任何一件细小的决策失误,都有可能导致总统下台。人民可以谩骂总统,可以指责总统一些根本不能称之为错误的错误,我说的对吗?”
约翰也笑了:“是的,正如您所说的,美国总统在看似风光的背后,其实一点也不快乐。坐在那张位置上,就等于是一种煎熬。”
“责任大于权利,工作多于享乐,这是一种先进的制度。”萧天出人意料的夸了几句,忽然话锋一转,指着一边始终一言未的伍家兄妹:
“这位是我中国驻美国公使伍廷芳先生的公子、小姐,我已经请求他们在明日上午拍电话给伍公使,就此事件向贵国总统提出私人抗议!”
“很乐意为标统大人效劳!”伍朝枢彬彬有礼的欠了欠身。
“您疯了吗,标统大人?”约翰被吓住了:“您真的要把这点小事,弄出一点国际事件来吗?您知道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当然知道,从把记者请来开始,我已经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了!”萧天指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帽子:“我的帽子会被摘了,甚至我的脑袋会被咔嚓一下砍掉。但是我确信,一旦这事闹到了贵国总统那里,闹得全世界都知道,先,道华拉格公司会名誉扫地,很少有人再愿意和他们合作。其次,公使先生有可能会被招回。”
约翰张了张嘴,萧天很快又说道:
“美国总统不好当,美国公使也一样不好当。一件小事闹成了国际纠纷,不也正从侧面说明了贵国驻华公使先生的无能?哦,也许总统先生不会招回柔克义公使,但是我相信贵国国内会有各式各样的看法!”
“疯子,疯子。”约翰低低地说道:“我知道你有一个外号叫‘萧疯子’,对,你就是一个疯子,你居然拿自己的脑袋来做这事。”
伍朝枢和伍芸、萧志远对看了一眼,面上都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