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009</p>
王驼背蹲在小河边,望着记忆中曾经母亲喜欢洗衣服的地方。不远处一个美丽身影,温顺如小猫,就这么静静的望着他,不忍心上前打扰。这个守着王家快二十年的男人,咬过哭过累过,下嘴比谁都狠,被整个刘家沟视作一只疯狗。这几年村子里都说王家生出了一条恶狗,这么多年,这条恶狗就这么死死的盯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一步不离。</p>
抽着老酒鬼的水烟,吞云吐雾,烟雾缭绕把这条小河边衬托得扑朔迷离。</p>
“瞎了眼的老天爷”王驼背重重吸了一口,然后狠狠吐出,沉声道。</p>
年轻女人松了口气,她最怕这种沉默,有些东西憋在心里久了,会犹如一根嫩芽在心里茁壮成长最终将整个人的心给拖垮,默哀大于心死,也许就是这个道理。</p>
“你说是谁让我们这么苦,就是那个人男人,那个应该被千刀万剐的白眼狼。”王驼背一口气说道,斤斤计较眼神怨毒像是个被人糟蹋了身子然后被抛弃了的小媳妇。</p>
年轻女人显然有点无法适应这种表达方式,还有这个时候的他、太唐突,太冒昧,太幽怨,对她来说这个在他印象中只做事不说话的男人,永远不会说这些看似幽怨,实着无能的怨言。她不动声色地盯着他,像是盯着年少时见过的那个印象中傲气冲天,权势彪炳的古怪男人。</p>
她紧紧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印象中的那个古怪男人,更加不欣赏这个被生活折磨的快癫狂了的恶犬的这种表达方式,扭捏,不够爽快,这根本就是一件虚无缥缈的事情,更是一种无病呻吟的落寞表现。</p>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p>
她像是想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深深望了眼王驼背的背影,那个完全谈不上深邃或者健硕的背影,只有一点点被踩弯了脊梁却死命挣扎时候牵扯出来的无奈,她淡淡道:“你想出去”</p>
“也许吧”</p>
王驼背站起身,说这句话的嗓音不大。他静静的凝视着眼前这个仿佛不应该待着这个穷乡僻壤陪着一个糟老头,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农民的漂亮女人,从她眼中看不出半点波动。</p>
她叹了口气,望着那张倔强的脸庞,道:“那么你出去,我照顾大伯。”</p>
说完,她便沉默着转身离开。</p>
王驼背继续蹲下,抽着水烟,这杆烟枪是大伯除了那个破烂酒壶唯一的东西,记得母亲最喜欢坐在这里手里拿着水烟,愣愣出神。母亲是个北方人,却有着应该属于南方人大家闺秀的气质和身板,小时候的自己曾经无数次试图从母亲口中知道自己父亲,可是每一次问出口,那个坚强了一辈子不曾弯腰的母亲都会将头背过去偷偷的流泪,现在想想那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是不值得自己去揣测去窥探,虽然母亲从来不说但是他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p>
王驼背眼眶微微泛红歪头吐了一口痰,朝天骂道:“狗日的”</p>
“别骂,老天爷都听着呢”</p>
老酒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王驼背身旁,蹲在他身边,饮了一口酒,二十多年如一日的砸吧砸吧嘴巴。</p>
“我就骂,怎么啦,有本事他劈死我啊。”王驼背歇斯底里。</p>
老酒鬼叹了口气,出奇地沉默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