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115</p>
虽然今天诸葛百合帮了自己一把,可是对自己依然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餐桌上,王驼背依旧很有饕餮霸气,喝酒吃菜,一刻不停歇,王驼背初来咋到敬了诸葛省身三杯,从不沾酒的诸葛百合今天也小酌了一口,诸葛省身的酒量自然不弱,一番不要命的海量做派赢得了张半千等人一定程度的好感,酒过三巡,诸葛省身让一脸通红的王驼背一起出去抽支烟。【】</p>
诸葛省身扔给他一支烟,王驼背接过去,看了眼居然是十块钱的红塔山。诸葛省身看他愣了一下,笑道:“我就喜欢抽这个烟,这样我抽了很多年了,习惯了。他们送的那些我抽不惯。”</p>
王驼背轻轻打了个饱嗝,吐出一个烟圈,笑道:“我也喜欢抽这个不过是七块五的。”</p>
诸葛省身哈哈大笑,两出戏一顿饭一箱啤酒,他觉得自己看清了王驼背现在的底细,成长了不少,也沉稳了不少,如果说当年自己那晚去接的那个站在火车站有点忐忑的孩子是块堆放在角落的原石的话,那么现在的王驼背就是已经剥掉外壳还未雕琢的一块软玉,虽然依然棱角分明,却不失灵气,只要在加以时日应该会是一块上上之品。</p>
诸葛省身吸了一口香烟,看了眼身后屋中正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张半千,轻声道:“我想我的事情,半千已经告诉你了。我选择现在将你推出来,其实是无奈之举,我现在内忧外患,师傅的突然死去,对我来说冲击太大,现在的我只能放手一搏。平生,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早将你推出来,不过现在我已经骑虎难下了,师傅一死,躲在暗处的那些人也就没了顾忌。现在的我可以说四面楚歌,就算我不向北京的那群人宣战,他也会对我动手的,按照他的行事作风,绝对不会放一颗钉子在自己的手心里。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即使我不能让他元气大伤,至少也要让他掉一块肉。平生你一定要记住。在再不可一世,只要没办法一言九鼎,也就等于纸老虎。等你以后混进圈子,就知道官大官小,钱多钱少,未必是最紧要地,最关键的是必须能一锤定音,否则拉皮推诿,尽是扯淡。”</p>
“恩,知道了。”王驼背微笑道。</p>
诸葛省身点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p>
至于跟王驼背说这番话。一半是替他着想,还有一半就是不可告人的私心,王驼背现在的处境也十分的尴尬,其实就是挂一个虚名而已,虽然如此现在他也只能做到这些。师傅培养了十几年的人,究竟会是一只遇水化龙的卧龙还是实而不华的东郭。这一次就让他证明给自己看,路自己已经给他铺下,他到底能走多远,那么就只能听天由命。</p>
诸葛省身看了眼安静望着天空的王驼背,那是一张貌似永远没有杀伤力的脸庞,有着圈子之外的干净,诸葛省身看着挺舒服,但转而一想,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还没到中年地年轻男性,没有点恣意汪洋的杀伐锐气,总归是一种遗憾,叹了口气,道:“平生,有时候多想多看,这并没有错。但是有时候也能少了那一丝锐气。等你什么时候真的能够一催定音的时候,那么也就是你能够大声说话锐气尽显的时候了。”说到这里,他看了眼坐在远处台阶上沉默抽烟的张半千,低声道:“一个真在的上位者,最重要的其实并不是他有多狠毒的手腕,也不是他又多深沉的城府,而是他的驭人之道是否能得人心。”</p>
“驭人”王驼背喃喃道。</p>
“兵法有云,兵不在多,而在运用之妙。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上策矣。”诸葛省身笑道。</p>
“这话我会记牢的。谢谢省身哥。”王驼背低着头还是谦卑模样,不知道是不是在建筑工地呆了太久了,还不习惯挺直自己的脊梁的缘故,让他有了这么一个习惯。曾经刘家沟精悍刁钻的头号公敌,如今已经变得谦卑祥和,也难怪诸葛省身说他少了一点锐气。想当年,他也是一条刘家沟方圆百里内响当当的汉子,趴墙头偷看黄毛闺洗澡、打群架出黑拳使阴损肘子、撒泼吵架制造流言那都是一把手人物。而如今他却没有了当年的那股锐气,却多了一丝谦卑祥和。</p>
“不用这么客气。”诸葛省身笑道虽然很少听见省身哥这三个字不过对此他也没太放心上。</p>
谈话结束。王驼背洗漱以后以一种小心翼翼地姿态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再那是第一次走进自己租住的那个小屋那样的雀跃和满足。拉开窗帘。坐在舒服椅子上。正襟危坐。远比在今天客厅的会晤来到正式庄严,更是庄重得让人莫名其妙。他静静俯瞰望着窗外地繁华景色。那张白天没少笑地脸庞紧绷着。窗外地高楼大厦。川流不息地车辆。今天那些东西没一样是他地。那明天呢将来呢</p>
而他隔壁的一个房间,疯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翻了个身问旁边床上的张半千道:“祝子,外面有动静。”</p>
许祝睡的很浅,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本能鲤鱼打挺起床,都是以前养出来的习惯,否则大半夜被人用阴死了都不知道。这下也是,听到疯子问话后睁开双眼,但是并没有动,轻声道:“我们现在是客,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不要多管也不要多问,但是如果隔墙有耳的话还是可以警告一下的。”</p>
疯子望向天花板,点上一支烟,翘着二郎腿,美美的吸了一口,道:“这主人做事可真够小心谨慎的。怪不得川渝圈子的人都叫他诸葛先生,真像一个成了精的怪物。只可惜心眼用错了人。”</p>
话音一落,疯子拿起枕头柜上的烟灰缸,从窗外扔了出去但是却没有听到烟灰缸落地的声音。</p>
“哼。”疯子冷哼了一声,悠然自得的抽了一口手里的香烟。</p>
许祝在黑暗中轻轻叹息,他跟旁边的疯子截然不同。他不是一个能吃饱一顿就不太计划下一顿吃什么的家伙,他有自己的想法,之所以会一直跟着张半千闯荡,完完全全是欣赏他的魄力和智慧。他没有太大的遗憾,也没有大野心。他望着床板,其实有句话没敢对张半千说,他一直觉得王驼背跟他们不是一类人,虽然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但自己始终无法跟他交心,因为感觉王驼背是那种一将功成万骨枯赵高祖一样的角色,他不甘心,不甘心曾经雄才大略的状元郎沦为他向上攀爬的垫脚石。</p>
“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张半千略微沙哑的声音在黑暗狭窄的房子里显得格外阴森诡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