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杨厂长犀利的目光，还有不怒而威的表情，徐春城只能豁出去了。直接表态：“对不起，杨厂长，学习我是不会去的，医院我也不会去，我吃不了那碗饭，你把我开除了吧。”“你真是这样想的？”“不只是这样想，而且只能这样做。”“好吧，我成全你。”杨厂长说完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徐春城心里咯噔一声，这回没有退路，他心一横，转身直接就要走人。结果杨厂长又叫了一声：“你给我站住。”“杨厂长，还有事吗？马上办了离职手续，我就不归你管了，以后你想管我就难了。”徐春城哈哈大笑，结果笑声未了，杨厂长却冷哼一声说：“离职？你想的美。不去医院你也不能再在饭堂干了，因为影响不好，小食堂很快就要取消。从明天起，到厂部来上班，暂时代理综合科科长，负责公司的调度，车队和运输方面的工作，这回你小子如果再敢挑肥拣瘦，我就让你到车间当学徒。”杨厂长目光如炬，说话掷地有声，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过这回其实也不用商量，班长升科长，一下子升了几级，虽然前面多了代理两字。徐春城相信凭自己的实力，早晚会把两个字拿掉，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代理算正式编制吗？或者说算正式升职吗？工资怎么算？职务级别怎么算？虽然他不太在乎这些，但还是得问清楚，不然干个20年代理，没有正式编制也没级别，那不亏大啦。前身他没在体质内混过，不了解这里面代理和不代理之间的区别，于是翻了翻白眼的小心翼翼的问道：“杨厂长，我能问个问题吗？”“你小子问题真多，要问就赶紧问，不问就滚去上班，明天正式到厂部报道。”“我想问的是多了代理两个字，算不算编制？职务级别又怎么算？”“你小子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杨厂长端着茶杯哈哈大笑，然后哼了一声说：“代理期间，不算正式升职，只能享受原职务待遇。不过已经把你升上来了，只要你小子好好干，还能让你回去不成？”“杨厂长，其实我还真的想回去，我觉得食堂班长的活儿非常适合我干，我就喜欢这样的工作。”徐春城话没说完，就被杨厂长重重的瞪了一眼，很有威严的送过来一句：“每天就在饭堂混日子，你有点儿出息行不？作为新时代青年，要有所作为，争取进步，早日担当大任，明白不？”“是，明白，谢谢领导栽培。”这回徐春城回答的很干脆，可谓声音响亮，掷地有声。杨厂长还算满意，过来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上下打量了半天，哼哼：“你小子少年得志，记住千万别太高傲，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小心摔跟头。”“明白，谢谢杨厂长教诲和关爱。”当年流行喊口号，大会，小会经常口号声震天，不过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喊的多，干的少。所以徐春城口号式的语言让杨厂长很反感，翻了翻白眼说：“你小子能说人话不？”“人话就是谢谢领导。”徐春城说完从杨厂长办公室退了出来，离开办公楼，往回走。却发现杨柳等在旁边，脸上有些着急。看得出来她很担心这件事，主要怕徐春城这小子一根筋，真跟他老爹干起来，肯定被撸走。杨柳姑娘担心死了，却发现这小子从厂长办公室出来，满面春光，心情大好，一副少年得志的模样。走过来，拉着他的手问道：“咋样？没让你走人吧？”“走啦，怎么没？我食堂的班长干的多好，惜不让我干了，遗憾。”徐春城摆摆手，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把杨柳姑娘弄得云里雾里，着急的问道：“到底咋样了？你说话呀，是去学医生，还是被贬了？”“领导，干嘛那么关心我？我对你又不好，再说我去哪儿？又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所以唉，算了，服从安排，反正都是混日子，哪儿干不是干？”徐春城云里雾里，就是不想把事情说明白，故意让杨柳着急。杨柳那个气呀，小脸都绿了，提起脚想踹人。徐春城赶紧后退一步，然后说：“今天你要管我，踹我都赶紧的，明天我就不归你管了。到综合科代理科长，同在厂部办公，但我不归你管，哈哈。”“啥？升得这么快？”杨柳明显感觉到了吃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以为这回这小子肯定死定了，虽然她非常不愿意，昨天晚上还跟老爹吵了一架。但老爹才是厂里的权威，她说的再多都没用，结果发现自己的担心有点儿多余。杨柳姑娘的心情有些复杂，既为徐春成高兴，又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反转太快。“能说说是怎样让我老爹改变主意的吗？”杨柳姑娘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徐春城摇头：“这个我还真说不清楚，反正我就是说，医生，我坚决不干，申请离职回家。结果就这样了，你爹还说我离职是不可能的，只要他当厂长，我就不可能离职。你说我咋办？”“好事呀，升职了，你还能咋办？”杨柳姑娘双手抱拳，俏脸如花的说道：“恭喜，恭喜，少年得志，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啊。”“刚才你爹让我说人话，我看你也需要说人话，当个代理就前途不可限量了？”徐春城翻着白眼儿，盯着某人好看的脸。杨柳姑娘直接哼哼：“我这就是人话，恭维你还不好吗？还有啊，这回都升职了，请我吃饭，看电影啥的，没问题吧？”“哦，这个？关于，其实，等转正了再说吧。”徐春城爽朗一笑，杨柳气得冷哼一声，甩手走人。徐春城回到食堂，兄弟几个都以为他被贬下凡尘，尤其小美女刘佳，望着他眼睛红红的说：“老大，我们都不让你走，你以后没了工作，我养你行不？只要你愿意，我指定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