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范的手就举在李乾的胸脯前，但是李乾像是看不到一样，冷漠地盯着田范的双眸子。在这一刻，田范受到莫法的羞辱，他恨不得现在就揪住李乾的脖领子，讨要一个说法，或者干脆和他痛快快打上一架，但是他知道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

目前他的身子孱弱，无力与李乾抗争，况且双拳难敌四手，李乾手下众多。

他想咽下这口气，但是这口气像是噎在他嗓子眼儿里，怎么也咽不下，他怔怔地看着李乾时，李乾身上散发出的浓郁烟草味儿，甚至令他作呕，最后他违背意志的挤出笑容。

他的笑很勉强，他的脸上皮笑肉不笑。

“兰心救了我，我与兰心认了干亲。”他说，觉得脑海里得天旋地转，一时间身前的李乾像是扭作一团的黑影。

虽然田范在说谎，但是他心里面觉得，面对一个残忍的家伙，这种行为并不过分。

李乾显然不相信田范，他撇着嘴角不屑地盯着田范双眸子，大有嘲弄的意味，然后转身看向兰心，“他说的事情是真实的吗？”他说，深厚的嗓音宛若洪钟一般洪亮。

兰心怯懦地退了一步，低垂下头，看着地面，仿佛地上就有庇护她的地方。“是真的，我们认了干亲。”她低声说，嗓音却在颤抖，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兰心是在说谎。

“真实的？”李乾说，向前走进了一步，给兰心极大的压迫感，兰心浑身开始颤抖，又退了几步，最后退无可退，后背已经贴靠在金属零部件堆上，金属零部件堆上的几根支棱出来的尖锐金属抵在她后背上。“你认为，你可以欺骗得了我吗？”他继续说，盯在兰心面容上的目光里流露出凶狠。

兰心与李乾同是孤儿，却有不同的际遇，兰心12岁时父母先后离世，贷款公司收回了她家的房产，兰心成为孤儿，在当时李乾的诱骗下，兰心来到了下水道生活，而李乾的身世更具传奇，据说他只是一个妓女的孩子，他的母亲在生下他后便抛弃了他，福利院收养了他，但是由于他卑微的出身，时常遭受同龄孩子的欺负，他愤而出走，曾经混迹于黑社会，最后在地下建立自己的势力。

李乾经历的事情，要比一般孩子多得多，所以也养成了他阴郁，狠辣，歹毒的性格。

“我没有说谎。我们是干亲。”兰心说，低垂下头，不敢直视李乾，但是李乾阴郁而凶狠的目光，始终盯在她的面孔上。

“干亲？”李乾伸出手，掐住兰心的脖子，“什么样的干亲？”他继续说，手上用了力道。

兰心似乎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神慌乱地看着李乾，“他是哥哥，”她说，指向了田范，“我是妹妹，我们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她继续说，看向田范的眼睛里流露出期盼的神色。

李乾推了一把兰心，转身走到田范身前，“她说的是真话吗？”他说，“你们真是干亲吗？”

“我们是干亲。我是兰心的哥哥。”田范说，因为很少说谎，他的眼神在躲避李乾，嗓音轻微颤抖。

李乾噘起嘴，像是从来没见过田范，将他上下打量一遍，最后目光盯在田范的双眸子上，“你在说谎。”他说着，一把薅住田范的衣服领子。“你行不行，我能将你剁碎了喂狗！”他歇斯底里咆哮，仿佛声音小了，连小孩都震慑不住一样。

田范抓住李乾的手，但是他感觉到自己手上，是那么的无力，软绵绵的，像是敷衍在李乾粗糙大手上的棉花。他的手抓住李乾手腕那一刻开始颤抖，盯在李乾面孔上的眼神流露出惊惧。

这是田范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巨大的恐惧，在21世纪，他是一个勇往直前的战士，党的命令在那里，他就打向那儿，现在他是一个孤独的人，孤独的几乎令他快要窒息，独自一个人面对八个人的围攻，他没了底气。但是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露出马脚，不然他会给兰心和自己，带来无尽的灾难和痛苦。他挤出笑容，这一次，他的笑比上一次更灿烂，更真实，“我没有说撒谎，我与兰心确实是干亲。”他说，摊开双臂，很自然地耸了耸肩膀，“兰心救了我，我为了感恩，所以与兰心结拜干亲，现在我多了一个妹妹，而我成为哥哥。”他继续说，嗓音不像是刚才颤抖，因为他知道露出怯懦，只会让敌人更加的鄙视自己，而不会获得尊重。

李乾似乎相信了田范，他抓住田范脖子的手突然撤了回来，田范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五道红艳艳的手指印。李乾拍了拍田范的肩膀，“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我很欣赏你，”他说，目光依然阴郁，令人琢磨不透，“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的组织，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我不能加入你们。”田范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