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1 / 2)

诸葛英豪传 缓流 0 字 2022-10-01

 诸葛亮:“大哥对我们的恩德、教诲,我们都是没齿难忘的,只是这次怕是辜负一番美意,让大哥白跑一趟了。”</p>

“怎么?”</p>

“我订婚了。”</p>

“怎么刚才都没人提起?”</p>

“是今天早晨定下的,还没跟婶娘说起,又赶上大哥难得回来,一家人团聚,高兴得给忘了。”</p>

“你呀,二弟,你呀,”红色的喜悦沿着血液流淌,顺着毛孔扩张,诸葛瑾的快乐已经饱和到溢出,在西厢屋里绕了几个圈,回身看见诸葛亮又指着他说,“你呀,你说...”他最终散掉承受不住的快乐,拉起诸葛亮的手整理下思路继续说道,“二弟呀,我一向认为你是最稳重老成的,你说你……哎呀,这是头等大事,哥哥在这儿,也好给你拿个主意嘛!哈哈哈哈。”憋了这么久的笑终于冲了出来,浑身轻松,好像北风吹着窗纸的裂缝,吱吱扭扭了半晌,终于鼓开了窗户,“咣当”一声,才算痛快作结。</p>

“说吧,谁家的姑娘?你呀,你呀,永远是不动声色,最后让我们所有人都惊掉下巴。”</p>

“是黄月英。”</p>

“哦。”诸葛瑾有点意外,也觉得刚才有点失态就收了下心神,想着如何力成此事。</p>

“其实这样最好,你们也算青梅竹马了。女大十八变,想必她也是风华正茂了,当然二弟又怎么会看重这些。她小时候就古怪灵精的,这点倒很适合你,想他黄家、蔡家在荆州也是名门望族,我们也算门当户对。二弟可还中意这门亲事?”</p>

“全凭兄长做主。”</p>

“好好!难得你永远这样的顾全大局,为兄恰巧又赶上了,一定要为你好好操办。”</p>

“有劳大哥了。”</p>

鸡叫一遍,诸葛瑾就醒了,辗转难眠盼日出,心中默背九九乘法表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三七二十一,三八二十四…太阳出来了,诸葛瑾又酣然入梦了,鱼尾纹里流淌着最甜蜜的故事。</p>

诸葛瑾高兴过了头,觉也睡过了头。醒来看见高挂的红日,先赏了自己一记耳光,洗把脸,穿上衣物,饭也不吃赶往黄承彦家,到时已近正午。</p>

“子瑜,你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你这几年在东吴功绩显赫,节节高升,还记得我们这些老骨头?”</p>

“我就是一介俗人,都是一些琐事缠身,比不得叔叔风雅。听说叔叔新进了几盆绿梅,真是闲云野鹤,世外高人啊。”</p>

“消磨时光罢了。听闻你这几年在江东发展很顺遂,步步高升,政绩不凡。”</p>

“当下是多事之秋,主公为人礼贤下士,广纳贤良,才使得我这般小人物有崭露头角的机会,得以为主公分忧一二,哪里有什么功绩可谈?”</p>

“子瑜,你说话还是这样滴水不漏,这次也不会是无事来找我这闲人谈论渔樵之事了?”</p>

“黄兄是何等通透的人物,我也就直说了吧,我是特意来给黄兄道喜的。”</p>

“哦,好好。看来孔明倒是没有戏言,敢问是哪家的公子?”</p>

诸葛瑾就跟电击了一样,很快也就明白过来,暗自感激诸葛亮,也暗自叫苦,思忖片刻:“要说我这二弟身高八尺,相貌伟岸,学富五车,将来倒是个有作为的,想是不会辜负黄兄一番美意。”</p>

“如此甚好,真是难为他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就是个黄道吉日,礼数可减,用度支出就由我们操办。”黄承彦先是一惊,接着是大喜过望,恨不得直接让诸葛瑾把女儿给领走。</p>

自打黄月英及笄至今,一个上门说亲的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谁不积口德,把黄月英说成个金发狮王样的妖婆。黄承彦都愁死了。他前些时日向诸葛亮表述过心中忧虑,不料,诸葛亮壮怀激烈,肯牺牲小我,大义娶亲。此等胆识,不愧为人中龙凤啊。黄承彦感慨感动。</p>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极力称赞对方的新人,对方的名门,充分表达对这桩天作之合的欣喜万分,唯恐对方毁约。</p>

几天后,黄家的家仆送来一封信,上面是娟秀的字迹:“小女子仰慕贤士高才,又喜其不为世俗之念所困,心存感激。小女子亦非市侩之流,三公六婆,三聘九礼之流俗皆可免,唯有一愿,还望诸葛君费神:迎取之日,一不坐车,二不乘马,三不坐船,望诸葛公子能成全。”落款是黄月英。</p>

诸葛瑾听完书信,心中暗怨黄承彦不厚道,纯心刁难,这是看着我们殷勤了,他又摆起谱了装大不是?</p>

诸葛均说:“二哥,她是在考你呢。”</p>

诸葛亮微微笑着走到院中,对着犁杖和黄牛发呆。黄牛认为他又来教自己背书,高昂着头,鼻孔朝天,尾巴有模有样地打起节拍:“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p>

诸葛亮憨笑,用手揉搓着牛的额头:“牛兄弟,谢谢。”</p>

诸葛亮这些年拆拼的机车、改装的农具也有几十个了,对于这个要求,并不怎么犯难。诸葛瑾第一次没有斥责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甩开膀子鞍前马后地帮着忙活,取钉子、拧螺丝……凡是可以包办代替的他全都拿下,比诸葛亮还上心。几天后,一架新式机车造好了,一辆木质高轮幔帘牛车,出现在院中。</p>

诸葛均不停地咋舌,爱抚着这新物件,“二哥你真行,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p>

笑得最持久的是诸葛乔和诸葛婶娘。诸葛乔坐上去、又下来,摸摸这、摸摸那,围着新车跑来跑去,忙地不亦乐乎,呵呵呵笑声不停,跟点了傻穴似的。诸葛婶娘脸满脸灿烂能羞死菊花,一个劲地慨叹道,“诶呀,诶呀,怎么这么出息了,这么出息了?真是出息了!这要是你爹你叔还在多好,要是你爹你叔还在多好。呵呵,呵呵。”诸葛婶娘先是对着诸葛兄弟一遍一遍说,接着又转过身来对赶来瞧热闹的邻人一遍一遍说,“多有出息,多有出息,老二做的,要是他爹他叔活着,看着多高兴,看着多高兴。”跟所有人都说了好几遍了,就开始自言自语,“真好,真高兴,这要是都活着多好,都在多好,得多高兴,出息了,真是出息了。”</p>

诸葛瑾起初认为是婶娘高兴过头了,陪着笑了几回,接着就紧张起来。</p>

诸葛均笑笑看向诸葛瑾:“大哥别太在意,婶娘这两年都是这样,过度紧张或兴奋就会启动复读模式。”</p>

“上车!”诸葛亮完全沉浸在创作的喜悦中,忘却了快一天没吃饭了。</p>

诸葛亮超控机车在前街后巷跑了好几圈。诸葛均诸葛乔和诸葛婶子并坐在车里,掀开幔帘,对路人摆手打招呼,乐不可支。诸葛乔清脆地笑了一道,闻者皆侧目,诸葛婶娘幸福的自言自语碎了一地,闻者皆羡慕,殊途同归,都是幸福惹的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