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泪也吃惊。它心中有一种暖融融、痒酥酥的奇怪感觉——如果一滴泪可以有心的话。它想也许某种圆满就快达到了。</p>
林毓笙定定神,对林代叹道:“真没见过你这种人。动物哪有人可怕。你竟能把人都收伏,对动物却束手无策,怎么会的?”</p>
“咦!”林代正色道,“人会讲道理啊。动物不会!”</p>
林毓笙徘徊片刻,道:“如此,我就留在这里,看你怎生创造出个新命运。”</p>
旋风安静了。她又静默下去了。林代试着问:“林姑娘?”</p>
林毓笙道:“在。我要想一想。你且做你的。”</p>
那滴泪欣慰的粼粼一闪,也静默下去。</p>
林代想起来,呼叫:“那滴泪?那滴泪?”</p>
回答的声音很微茫。那滴泪的法力似乎也几乎消失了——如果说它原来那点能力也能算法力的话。</p>
它现在已经不能给林代检索资料、预报人事变故了。</p>
“这表示这具身体全归我了?”林代问。说不上欣喜还是失落。</p>
“还没有决定让给你。”林毓笙先回答。</p>
“还没呢!要等到……等到……”那滴泪微弱的声音,消失在粼粼的波动中。</p>
林代耸耸肩,回到人世。</p>
谢府要给云蕙和刘四姨娘出丧了。林代也要随喜——哦不,随丧。</p>
说到出丧,这可真麻烦啊!当其冲就是丧服的问题。</p>
原来云蕙虽然死得没什么人惋惜,虽然她是庶女,但好歹是宗谱中小姐,且是未嫁的,是林代的表姐妹,云蕙的生母刘四姨娘又是林代的庶舅母,说起来,林代可以为她们服小功,大老爷都要为她们服缌麻。所谓“大功”、“小功”,是“五服”中的等级,各各用的布料、穿的时间等不同。那些生麻布、熟麻布,缝边、不缝边,原是几代前的祖制,穿起来烦难得很,齐衰以下那些亲属关系,要劳烦礼部的学士专门按古书度算的。林代考了几次,也算高分过关,碰到这种实例都头疼!</p>
听邱嬷嬷念叨:也许她们也不用认真,胡乱穿个啥白的去送送,回来脱了就完了,不用真的按典章穿满多少天。</p>
因为呀,那些典章真的太烦难了!除了顶顶尊贵的贵人,仗着大学士们帮助,能算个大概——连大学士们都还会打架呢!何况普通人?</p>
再说,制度里也不是样样都有的,譬如竟没规定父母为孩子穿什么。莫非姑舅们都一片白晃晃了,伤心的父母们好意思满身红艳艳绿莹莹黄澄澄紫幽幽的坐着么?</p>
再再说,制度也不是现实中真能执行的。(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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