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毓笙倒害起羞来，跟林代商量：“我在这里跟她们一起，只作一个人。诗句出去，人不知是我。轿里，我自己当一个人，跟男儿般，怎么好意思呢！”</p>

林代冷笑：“坐轿去，就老实坐轿，难道放你出来写诗么？想得美！”</p>

林毓笙吃惊：“你自己写么？”</p>

“我不会。”林代这点倒是老实。</p>

“那你怎么跟人家说？我明明会的，你怎么说不会？”林毓笙越发吃惊了。</p>

其实厚着脸皮就说不会了，人家也不至于拿刀逼过来非写个字看看不可……然而真的丢人。</p>

林代一直抢考试头名、抢奖学金、抢升迁、抢奖金，很少试过这样窝囊，果然一时舍不得，狠狠心：“那就让你作两句诗。我正好也看看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p>

林毓笙欢呼。</p>

林代追补一句：“船一开，我又晕了，要躺着睡了，这里就好名正言顺的作不得诗了。你别恋战。这终究只是玩艺儿，又没大用。”</p>

林代叹气。</p>

这边云舟作喜色道：“林妹妹沉吟许久，一定有好句了。”</p>

林毓笙果然要当仁不让——她是有句子了。</p>

林代忙按住：“第一句别出风头，你听我的！”硬要谦让给云舟，否则就说不肯作诗了。云舟只好受了，但道：“可惜闺阁中字句，不便形诸笔墨流传于外。这如何是好？”</p>

福珞出主意：“叫筱筱传话便成了。我们写什么字呢！”</p>

筱筱骇笑求情：“婢子识字不多。姑娘们作的诗，我认都未必认得全呢！也不懂得意思。这样到外面传去，字音或者都背错了。就算背对，人家问是哪个字、什么意思，婢子也说不出。怎么得了呢？”</p>

林代暗暗点头：古文简略是简略，就是读来有点麻烦。措辞如果浅显大白话一点还罢了。如果稍微诘屈聱牙一点儿，譬如一句：“qidetianjnweig”，若是不写成文字，哪个能秒悟出“器得天爵，文为国华”这八字？所以就算文人们开诗社、词社，基本也还是要写出来的。抄写时，往往也要费口舌解释一番呢！</p>

看来是非写不可的。</p>

怎么写才好呢？</p>

云剑在左岸鞍上，唐静轩在外航道的那条船上，便见当中那条船，俏丫头进去一会儿，后舱窗板开了，看是看不见里面，只见一块板子推出来。板上有碧青茶叶撮成的一行字：“青山如黛水回环。”(未完待续……)</p>

十一青山如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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