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死了,在京中并未掀起多大波澜,因为死在那场大火中的并不止她一人。
至于起火原因——
说是狱卒贪醉,不打小心打翻了油灯,引起了大火。可惜,那名狱卒离起火源最近,早就烧焦了,最终这起案子也只能以意外了结。
凌幼瑶听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样聪明冷静的一个人,居然就这么死了。
她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银朱见她愁眉不展,便道:“王妃,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嗯......”凌幼瑶回神,转而问道,“王爷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
凌幼瑶合上账本,揉了揉太阳穴,目光有些迷茫:“银朱,若是你知道将来有一个人很重要的人会死,而且你也会随着他一起死,你会选择怎么做?”
银朱怔了怔,也不多问,只认真道:“如果那人是罪有应得,注定该死,那奴婢一定会离他远远的,以免遭他牵连。”
“倘若那人是被人陷害,意外身死,那奴婢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他。”
“毕竟,那个人很重要不是吗?”
银朱说最后这句话时,不由得看了眼凌幼瑶。
她向来聪明,有些事不一定要明说,她便能参透,又或许是陪在凌幼瑶身边的时间久了,总能猜中一二分。
听完这番话,凌幼瑶在心里自问:傅明诀是罪有应得吗?
他注定该死吗?
他重要吗?
——答案已然浮出水面。
权衡的天秤早就偏向了另一侧,凌幼瑶想,大概是从太后说出那句话开始,她便选择了与傅明诀站在同一边。
或许从一开始,她注定只有这一个选择。
凌幼瑶顿时豁然开朗,对银朱道:“我要赚钱。”
“啊?”银朱没反应过来,随后真诚发问,“您缺钱吗?”
光嫁妆就把库房堆满了,还有好几处铺子、庄子,每年的收益都能抵上寻常人家十年的收入了,怎么看也不像缺钱的样子。
凌幼瑶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钱这东西怎么能说缺不缺呢?银子嘛,当然是越多越好。”
银朱无奈:“可是您赚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如今天下安宁,光是库房里的嫁妆都够您吃一辈子的。”
听到天下安宁几个字,凌幼瑶不免有些心虚:“这个你就别管了,咱们明天去看看铺子。”
傅明诀将来要谋反,而她已经决定助纣为虐了......不对,应该是未雨绸缪。
若傅修昀执意除掉傅明诀,那她就倾尽财力,助傅明诀登基;若傅修昀手下留情,她便拿着这笔银子远离京城。不管哪种结果,她都有退路。
银朱虽然不明白,但还是支持的,王妃想做什么,她帮着便是。
......
傍晚时分,京城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的秋雨落下形成一道朦胧的雨雾,傅明诀站在角楼上,见朱墙飞檐渐渐在雨中模糊。
片刻后,有一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而来:“王爷,果然被您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