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薄雾,驱散了凝积一夜的寒意。
凌幼瑶眼神迷茫盯着手中账本,饶是这些天赚了几千两银子,她此刻也提不起劲来。
绿宝进来时,见她在发呆,便问:“王妃,您在想什么呢?路盛来了。”
“路盛来了?”凌幼瑶回过神,“可有说是什么事?”
她交代过路盛,如果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来王府找她,免得引人注目。
绿宝摇摇头:“他没说,不过看着挺着急的。”
凌幼瑶起身,边往外走,边道:“去看看,他可能真有什么急事。”
路盛在正厅里等着,见到凌幼瑶来,急忙走上前:“夫人,出事了!”
“发生什么了?”
路盛道:“我今早去送货,正巧听见街角的羊胡子先生在讲一出母亲虐打幼童的故事,我当时不以为意,可越听到后面,越觉得不对劲儿......”
那故事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凌幼瑶还是听出来了,这讲的正是傅明诀与荣贵人的事。
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现在外头都在传景王囚禁生母,说的要难听有多难听,夫人,这可该怎么办?”路盛担忧道。
凌幼瑶眉心动了动,道:“你先回去,我会处理的。”
“好,”路盛点点头,“夫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便是。”
凌幼瑶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宫里昨夜才来过人,今日荣贵人未死的消息便传了出去,傅修昀的动作出乎意料的快,看来他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对付傅明诀了。
眼下傅明诀还未下朝回来,这么久还没回来,只怕早朝时,已有大臣上奏了此事。
那他们接下来会如何?
凌幼瑶不知道,也不敢想,她心神不宁地往后院去,顾不上绿宝在身后叫她。
傅修昀故意将消息放出去,必然是想引起百姓舆论,利用朝臣逼迫傅明诀就范,从而派人搜查王府,若荣贵人真暴露在众人眼前,那便是真的到了无路可退之境。
所以,凌幼瑶现在要做的便是——绝不能让他们找到荣贵人存在的一丝证据......
彼时,奉天殿内——
身穿明黄龙袍的傅修昀坐于高台龙椅之上,额前垂下的珠帘遮住了他的神色,让人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大殿内气氛冷凝,众臣脸上变幻莫测,是惊讶,是憎恶,但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左都御史楼齐两撇胡子一吹,义正言辞道:“陛下,慈乌尚反哺,羔羊犹跪乳,景王囚禁生母数十载,实乃罔顾人伦,有失天良!”
“还请陛下彻查此事,还华氏一个公道!”
有了带头的,平日那些对傅明诀积怨已久的大臣纷纷站出来痛斥他的恶行,个个扬言要严惩傅明诀,替荣贵人讨个公道。
可他们却忘了这件事情的恶因是荣贵人。
面对群臣所指,傅明诀对此全程保持沉默,长睫垂下,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眸光晦暗不明。
站在文官队列中的凌清晏手指微微收紧,转头看向沈序淮,眼神中带了几分质问:“这就是你说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