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装惨卖惨(1 / 2)

 炽烈的阳光照耀在我的肩上,也照耀着滚烫的街面,高楼大厦的上方,有长长的鸽哨飘过,像一只穿云箭,听起来异常凄厉。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群殴,是被一群乞丐群殴。

他们围在一起,体臭熏天,我被包裹其中,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群生化僵尸攻击一样,精神接近崩溃。

大部分乞丐,龇牙咧嘴,张牙舞爪,还有一些是十岁左右的孩童,他们不像是人,他们是一群情绪失控的丧尸:暴躁、易怒,破坏欲和报复欲叠加,他们把对社会的仇恨,发泄到我身上,下手不知道轻重,他们中间,有一名身强力壮者,是领头的,下手最狠……

我原本以为,乞丐是社会弱势群体,他们大多数居无定所,食不果腹。以前在中国,看到街上的乞讨者,往往会使我悲悯。

这次在印度,被乞丐群殴,彻底打破了我的固有观念,我刚刚打了瘸腿和侏儒,仅仅过了一分多钟,就遭遇了报复,由此可见,他们是具有严密组织的群落,不是散兵游勇。

我的鼻子被打流血了,这不要紧,我担心的是,会被他们传染上疾病。

他们的生存环境恶劣,疾病也最容易侵染上他们,包括肝炎、艾滋等等各种知道名字和不知道名字的传染疾病。

我已经彻底失去反抗,任由乞丐拳打脚踢、来回推搡。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渡过这一劫……

就在此时,领头的乞丐大声叫嚷着,要求其他乞丐马上住手。

我被两名乞丐死死抓住胳膊,动弹不得,只见领头乞丐,弯腰低下头,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名片――那名中年妇女递给我的名片,她的名字叫马拉舒卡·谢蒂。

领头乞丐质问我,名片从何而来?我回骂了一句脏话,问候他的全家。

从他的表情看,我确信,他听懂了我的脏话,而且很愤怒,但是,他没有再动手打我,而是命令他的手下,把我强行拖拽到一处僻静的芒果树林。

他留下两名手下看住我,遣散了其他乞丐,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我像条死狗一样,瘫倒在芒果树林下,午后的阳光,昏黄又刺眼,两名乞丐坐在我旁边,窃窃私语,讨论着不可告人阴谋。

我全身多处青肿,一动就疼,我盘算着如何逃脱他们的魔爪,疼痛未消,饥饿再次光临我的大脑,此时的我,有气无力,不知如何是好。

不出十分钟,那个领头乞丐就回来了,他对我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好像他有什么把柄攥在我手里似的,搞得他的两名手下茫然不知所措。

领头的乞丐,其实就是他们组织体系里的一名“街长”,那两名手下,其实是打手,协助他管理那二十多名乞丐。

我听打手称呼“街长”为刀疤,也算是名副其实,他脸上长长的刀疤,就是介绍自己的名片。

刀疤对我说,他已经请示了老大,老大要求我跟着刀疤当乞丐,乞讨得来的钱,要如数上交,等我完成1000卢比的“业绩”后,就放我走。

刀疤不但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还要拿我当赚钱工具。

遇上这种问题,我不会选择报警,因为报警也没用,这是在2001年的印度。

之前我在新德里做交换生,路上遇到抢劫,去老城区的一个警署报案,那里警察根本不管,让我认倒霉。

那一年的交换生经历,让我对印度警察不抱任何希望,他们是富人和权贵的“恶犬”,底层穷人在他们眼里,就是粪土,理所应当踩在脚下。

首都新德里尚且如此,加尔各答也好不到哪里去,弱肉强食的社会,要么双拳打倒群雄,要么就加入群雄。

不过,眼下,我还不想低头屈服,我还有一个问题没弄明白。

刀疤和谢蒂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