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嘞。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那什么小天。”李尧典无可奈何地往后一倒,也躺在了田里,“你以后要是也老糊涂了,你叫我阿爹,我也会认的。”
“去你丫的。”钱七张开手脚,也往田里砸了一个大坑,“唉——狗子不在,少个人,好无聊啊。”
肃杀的北风轻轻吹过,虽未入冬,也已有了不少冷意。躺在田野里静静望着天空,飞鸟依稀,层云蔽日,只瞧见一片浓稠的统一的灰。
没有春日的花香,也没有夏日的瓜果,就这么安静地在旷野上吹吹风,感受感受天之大、人之渺也是极好的。如果,没有那只搅兴的鸟儿的话……
钱七嫌弃地看着自己衣服上那滩灰白色稀稀的液体,倒吸一口凉气:“点子快,救我!”
“呵。”李尧典随手施了发清洁术,指着钱七满是泥土的裤腿说道,“沾点鸟粪怎么了,衣服反正脏了,挨不挨打不就看钱叔心情么。”
“不是,你倒是把土也清掉啊。”
李尧典低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尘土:“我不也脏的么,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干净。”
“脏东西。”
“你也不是什么好家伙。”
“……”
“对了,钱七,我问你一个问题。”
“来,先帮我把身上的土清理掉,你个脏东西。”
李尧典没好气地打了个响指,开口问道:“你说,如果药灵成精,你还吃不吃它。”
钱七满意地拍了拍崭新的衣裳,手作喇叭状搭在耳朵上,歪着嘴笑道:“你说什么啊?”
“我说……”
“别,别别,你师妹那套可不兴学。”钱七连连摆手,“你要是下不去口,换一种没灵智的不就行了么。”
“也是,换一种药就好了。”
“你师父给你出的题目?”
“我自己钻牛角尖了。”
“我给你换个思路哈,只想着吃与不吃的,你有没有考虑过药的感受。”钱七斜着脑袋笑了起来,“怎么,没想过吧。”
“药?它不需要有想法。”李尧典起身拍了拍土,冲远处的小人招了招手,笑了起来。
“你们俩在这儿聊什么呀。”顾安可手里拿着两根烤肉串,笑盈盈地走了过来,纯白的裙摆上纹着花边,随风而舞,宛若一朵摇曳在秋风里的水仙花。
钱七吞了口唾沫,鄙视地看向身边笑得很是轻松的李尧典。
“看我干嘛,是我拉着你别去的么,不你自己说婚宴没什么好吃的么。”
“呐。”顾安可先是递了一根给李尧典,轻轻咬着下唇想了想,又把另一根放在了钱七面前,“大姐头请你。”
“算了。”钱七悲伤地摇了摇头,“我减肥。”
说罢也不理会这对师兄妹,拖着身子就回家去了,离开时还不忘侧过头冲李尧典狠狠地嘁了一声。
“木木呀,你不知道,禾叶姐今天可漂亮啦。”
“嗯,是吗。”
“是哩,酒席也办得很好,有超多好吃的诶。可惜就这个烤肉串方便拿走,嘿嘿,我跟你说呀,我走的时候拿着两根肉串那些小孩眼睛都……”
日暮西颓,秋风里夹着丝丝诱人的香气,寒鸦清啼。
这个冬天,想来不会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