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啾——”李尧典用食指搓了搓鼻子,抬眼看了看顾安可。
刚刚的那阵清风吹散了迷雾,露出了顾安可的位置,她双眼紧闭,面目狰狞,身上的衣服刻满了大大小小的划痕,两颊上也噙住了些许血花。
钱七扭头玩味地看向李尧典,见他不为所动,又看了看晕倒在地的顾安可,却见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而过,不由地“哟”了一声。
“哪有这么教徒弟的。”顾东来心疼地抱起顾安可,转身扫了李尧典一眼,又消失不见了。
“你应该叫他什么好呢?公公?叔叔?还是……”
李尧典瞥了钱七一眼:“公公是为什么?”
钱七挤眉弄眼地看着他,说道:“你不是刚刚才嫁给人女儿么,你还想叫岳父不成?”
李尧典哑然失笑,一脚踹开了钱七,远远看向了将明的天际。
……
“天亮之前能处理完吧。”器宇轩昂的一个青年男子皱着眉毛看了眼一旁忙碌的手下,一刀斩灭了窜出迷雾的怨灵。
一个一脸疲惫的队率苦笑着答道:“大人,今夜的行动实在太匆忙了,弟兄们虽然尽力了,可还是放走了不少怨灵。”
“无妨。”青年男子摇了摇头,长刀立在跟前,两手按住刀柄,“我也是前日才收到动手的消息。”
“上面那些家伙办事是真不牢靠。”队率淬了一口,又投入到单方面的屠杀之中。
“漏一些烛龙怨灵也没事,正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妖怪么知道咱玉京城的实力。”青年人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罗盘,展眉一笑,“烛龙死了。”
“辛苦弟兄们了,比起卧龙阁的损失,咱们没有折损人手已经很好了。”青年人抽刀而起,朝迷雾笼罩的村子走了过去,“再坚持一会,守到天明,我去见见——那位大人。”
……
“卧龙阁完了。”
海滩边一个湿漉漉的大黄狗匍匐在地上,懒洋洋地吐着舌头,尾巴也有气无力地撂在沙堆上。
“可不见得。”汪汉阳摇了摇头,拱手鞠了一躬,结束了这场简单的法事,“无非折了一个阁主而已。”
“你难道要回去?”大黄狗疑惑地抬起了头。
“大长老不是失踪了么?我回去干啥呢。”汪汉阳眉毛一扬,很是自然地答道。
“那可不就没有三才了。”
“怎么会呢。”
“烛龙杀了阁主,与天枢山的争斗中虽然没有死人,但那几个长老还是被废了修为,要不是他们掌门出面,宗门的中高战力估计今晚就全交代在这儿了。”
“南宫和我说,他大弟子突破三才了,这次留守宗门,没有过来,虽然才初入三才,但好歹是有了门面了。”汪汉阳捋了捋胡子神色感伤。
“在梁州地界,纵然有玉京城护着,得罪死了天枢山,他卧龙阁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大黄狗一副幸灾乐祸地表情,挑衅地看着汪汉阳。
“差点忘了,还没给你上封印。”汪汉阳说着打出了一道手印,法诀落在大黄狗的额头,顿时把它的气息约束成了一只普通的小狗,“天枢山这次也在劫难逃啊。”
大黄狗捂着脑袋,恶狠狠地说道:“玉京城制衡了天枢山,卧龙阁赚到了大名声,你又得到了什么?”
“见故友夙愿未尝算么,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想他大概是无憾了。”汪汉阳取出一条栓狗绳,牵起大黄沿着海边朝南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