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宿命深痼向谁诉(二)(2 / 2)

王家父子俩这时候已经彻底没有了一丝希望,像个癞皮狗似的瘫坐在座椅上,阴沉着脸色不发一言一语。

他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逐波漂走了,王家将再无翻身的机会,离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不远了。

孙山不知晓王才父子俩的难处,在他的心目中王胜如此嚣张跋扈,理应是个后世中的亿万富翁,损失万余两银子还不是毛毛雨啊!

他思及王胜王才父子二人之前多番诋毁自己,极尽无耻小人的丑态,再加上孙山对自己吊榜尾的极度不甘心之恨,更对王氏父子俩充满怨恨之意。

孙山略为沉吟片刻后,便决定口占一首打油诗讥讽王氏父子,略解自己郁积的忧愤之情。

“恭喜王才兄,贺喜王才兄,这次名落孙山之后,下次也许能够虎踞杏榜之首。承蒙贤父子赞助予山的银两,解除了山参加乡试无钱的窘境,为了表示对贤父子的谢意,山决定囗占一首打油诗送与二位,听好喽。”

嚣张跋扈观杏榜,

盛气凌人斗志扬。

诋毁他人中榜无,

夸下海口设巨赌。

以十博一心胆战,

强作欢笑掩心寒。

讥讽孙山太失败,

侥幸得中吊榜尾。

借问令郎中榜否?

此子犹在孙山后。

“嘿嘿嘿,名落孙山之后,名落孙山,好啊,以后名落孙山将成为落榜士子的代名词。孙山虽吊榜尾,却犹存侥幸之荣矣。”,孙山压制不住心中的不甘之意,嘿嘿冷笑着自我调侃自嘲。

孙山的心中再无考中院试的喜悦,推托掉卓超等人的盛情挽留,神情低落的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王胜王才父子俩也无脸留在酒楼内,神情如丧考妣一样返回住处,不久之后银铺掌柜带着人手找上门来,逼迫着王胜赶紧凑钱还帐。

王家父子俩也没心思再留在济南府,在银铺掌柜雇佣来的讨债人陪同下,当天返回青州沂水县,开启了苦逼的还债生涯。

济南府历城县石桥乡范家庄,范闲的妻子正满头大汗地推着沉重的碾盘,脚步缓缓的向前走动着。

范闲的母亲将勺子里的黄豆放在磨盘上方的磨眼内,还间隔一段时间倒上些清水,然后用力地推动短杆磨棍,帮助儿媳妇推动碾盘。

白花花稍带着点黄色的豆瓣,掉落在磨盘下的大铁锅内,时不时地发出清脆的滴滴答答声,令人闻之分外悦耳爽心。

篱笆院子内,两个四五岁的男童在嬉戏玩闹,旁边放着一张藤编躺椅。

身患重病的范父躺在藤椅上,昏花老眼盯视着自己年幼的两个孙子,聊胜于无的′看护′着两个幼童,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恨己不能干活的悲哀之色。

突然院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族同支的范大郎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内,大声的向众人喊道:“大爷爷,大奶奶,二婶,我家二叔考中秀才了,考中秀子了,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范母和范妻几乎不约而同的大叫一声,将手中的活都放下来,跑到范大郎的面前,异囗同声的迫切询问详情。

“大郎,真的吗?这种事情可不能瞎说,也开不得玩笑。你家二叔真的考中了,怎么没有报喜人前来报喜,也没有人来家中祝贺?”

范父也好像打了鸡血似的来了精神,挣扎着从藤椅上爬了起来,伸手抓住范大郎的右手不放开,嘴唇哆嗦着极为急切地望着范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