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妻子一脸决绝毅然之色,由此可见此言确属真心实意,王才松开了紧攥在一起的双手,脸上微微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之前隐藏的杀机也一扫而空。
他对妻子的表现十分满意,脸色很快转变成温柔可亲,低声安慰有些担忧的王妻几句后,又慢条斯理的说出自己的打算。
“为了不连累岳父一家,我等只能采取假死来迷惑官府。至于以后如何安身立命?我会细加考虑再进行抉择。二弟,你去门口看守着,防备外人前来骚扰,娘子整理些衣物细软钱财,再带着小妹去后门处等侯。”
看到王魁和王妻一脸疑惑不解之色凝视着自己,王才极其阴冷的付之一笑,阴森森的说出后续计划。
“我要去布置些假象迷惑官府,以避免他们发檄文追查缉拿我等。娘子只捡些金银首饰和银票带上,沉重又不值钱的东西通通丢弃不要。好啦,大家各自行动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太多了。”
王才将后院木楼卧室处泼上浓浓的各类油料,又移来许多干草枯枝,然后将两名死亡的伙计尸体分置两处卧室,又将丧事时用剩的大骨碎块抛在卧室内。
他还没忘记将这些天收拢来的银票小心地用油布包裹好,放在自己的贴身衣兜内。
此时的王才经过这次劫难洗礼,已经变得更加歹毒和自私,连亲生弟弟和妻子都不再信任,只想着如何让自已活得更舒坦更快乐一些。
之后他才去前院叫过来二弟王魁,小声的叮嘱道:“二弟,我和你嫂子还有小妹先走一步,在咱们自幼时常玩耍的树林北侧等你,那个地方你不会摸错吧?给你这柄解手刀(匕首),若中途遇见熟人或追踪你的人,千万不要心慈手软,一刀结果掉他们的性命。”
看到王魁一脸犹豫不决的模样,王才狠狠的怒盯了他一眼,又用手比划着做了个斩草除根的手势,冷酷无情的提醒着王魁。
“二弟务必牢牢记住,我们只在那里等你到凌晨时分,切记不可太晚赶到,否则你我兄弟可能就此分道扬镳,终生再难相聚了。”
当天晚上午夜时分,王才家的后院突然燃起熊熊烈火,由于此时正是夜深人静睡眠正酣之际,也是人们最为困倦劳乏之时,很少有人前来救火。
大火将原本不错的王氏后院焚烧的干干净净,前院也被烧得七七八八,一副颓败荒废之像。
事后沂水县衙官吏们没有发现有人为纵火的迹象,再加上从火中殓出不少的尸骨,便认定王才兄弟俩忍人受不了巨额债务带来的巨大压力,全家索性举火自焚了此残生。
当银铺掌柜前来县衙举报,还有银铺两名伙计在王家监视着王才一家人,王才他们根本不可能举火自焚。
没想到此举惹怒了沂水县衙的典史和快班捕役及刑房胥吏们,受到了他们的一致联手敲诈。
这些胥吏们以怀疑是银铺伙计杀人纵火抢劫财物为由,硬生生的从银铺掌柜处敲诈走几百两银子。
银铺掌柜自然也有自己的靠山作为后台支撑,可惜这些人不会为了几百两银子些许钱财出面摆平此事,这些人更不会为此出面与沂水县衙胥吏们硬杠,也不屑为之。
俗话说的好,虾有虾路,蟹有蟹道,权贵豪绅们不会轻易踏破官与吏间隔的“红线”,为了些许钱财介入此事。
银铺掌柜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只得自认倒霉,自掏腰包咽下这颗苦果,还要为两个“生死未卜”的银铺伙计支出抚恤金。
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银铺掌柜自然不甘心轻易了结此事,落个自己赔偿主家借款之事。
他不仅仅收走王氏商行剩余的店铺和货物,还利用自家靠山的权势,从私下和王才交的几个势力较弱商人处,硬生生夺得价值三千两的商铺或房产。
此举不光凑够了主家借出的一万两贷款,和自己额外支出的银子,反而略有剩余,自此他心满意足的离开沂水县返回济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