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他出来迎客的人是二弟子孙河孙伯晓,和王田夫妇客套一番后,便把他们迎进客厅去见孙山。
因为孩子太小,陆氏抱着王缘行了个女礼中的大礼,当然不是行跪拜大礼明时可不像辫子国时逢人便跪,一副软骨头的奴才模样。
陆翠儿也就是抱着孩子向孙山深施一礼,类似于现代的鞠躬礼。
之后孙山将准备好的砚台及毛笔送给王缘作为回礼,王田代替儿子恭敬接过来,一点儿也没有故作推脱。
这就是拜师时老师赐予的回礼,通常弟子稍作推辞,老师以“长者赐,不敢辞”为由令其收下,类似于礼尚往来的意思,直到此时拜师礼才算正式结束。
孙山站起身来与王田夫妇正式见礼叙谈,这次却不再对陆翠儿以陆姐姐相称,而是以王家嫂子尊称之。
看到自己十几岁的儿子和与自己差不多大年纪的王田一囗一个“兄长、兄长”的叫着,而王田还以“贤弟”回应,在一旁看热闹的孙豹禁不住感到一阵恶寒。
其实孙豹不懂得此时读书人的规矩礼仪,若没有王缘是孙山弟子的关系在,王田与孙山只是萍水相逢的话,按照礼制王田是绝对不能与孙山称兄道弟的。
而是以卑微的身份向孙山行礼问好,连同席吃饭的资格都没有,拥有举人功名已是潜在官员,王田只是个白身的读书人,与平民百姓一样,哪敢以平礼与孙山叙话。
由于有乡绅送礼道贺,孙家摆了几席酒宴款待来客,与众宾客寒喧一阵后,孙山与王田在后院书房内详谈。
王田掏出几张写有文字的纸张,这是他近些时日写作的二篇制艺文章,想请孙山掌掌眼,传授些写作八股文的经验。
孙山仔细读过一遍后,皱紧眉头沉吟半晌不语,在王田充满希冀的目光中,他又觉得不能如此冷漠处理此事。
他从书案上取过一叠写好的制艺文章,翻出两篇与王田所作题目相同的文章,递与王田观看。
王田细细阅读过二篇文章后,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不解之色,这二篇文章写得不算太好,与自己的文章相差不大,也不比自己的文章出色多少。
这应该不是孙山所作,连他的旧作也算不上,这是王田观看笔墨后得出的结论,这篇文章应该写作于一年之前吧?
孙山待他观看过后,又递过来二篇八股文,题目与以前两篇一模一样,可文笔优劣之处一览无遗。
这两篇文章写得太好了,王田之前只在范文中读过此类文章,是他心慕巳久却难以写出来的佳作。
他一边仔细观看着,嘴中喃喃自语着默默背诵,竟然是见猎心喜,想将两篇文章记下来,日后好细加揣**习。
不久之后,王田才恍然惊觉自己此举太荒唐,竟然没有得到此文章主人的允诺,自己私下背诵记忆,着实太过于有失礼仪。
当下他涨红了脸庞,极其不好意思的望着孙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孙山幽幽长叹一声:“王兄,我有一些言语可能对你有些不敬,不过因为缘儿的关系,我就当面直言不讳,请王兄原谅小弟的无礼直言,不要责怪小弟,可好?”
说完他还站起身来,郑重的向王田施了一礼,看模样有点儿不好意思,却又不得不直言劝谏。
王田有点儿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恭敬回礼:“贤弟不要如此客气,既然缘儿已是贤弟的亲传弟子,你我便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完全可以直言不讳。若兄长之前的举动冒犯了贤弟的忌讳,也可厉言训斥愚兄,是愚兄有错在先,不会因此事而与贤弟置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