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余生贵,跑,跑起来!(1 / 2)

天南战纪 百里天生 0 字 2022-10-16

 咱们书接上回。

开运大街与中天大道十字路口,庆和医馆里,医馆的大夫带着小徒弟端着针砭的盒子走出小室,小室内,临街的窗子旁,两张床上,躺着两个人,门这侧,躺着一个侧身有些僵直不便的人,口歪眼斜,脑袋扎满银针,此时此刻他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眼前,一个头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这人比比划划地,两眼放着光芒对着他吹嘘这几天荣耀经历,时不时地低声透露一下,自己还是个捕快,要没仙长渡了两掌仙力,这次秘密的任务他就……,听得本来就口歪眼斜侧身僵直的那位,满眼的神情激动,瞪眼蹬腿叫好,有种错觉,他那半侧身子都见好了些,医馆内小室内,两人时不时用只有他们互相能懂的语言沟通畅聊着。

……

火花大街头的衙门里,桌子上杂乱的放着吃剩的碗筷,十几个凳子凌乱摆在大厅里,桌子前面,台子中央太师椅上,坐着的余生贵喘着粗气。

本来中午吃完饭,就该回家回家,该麻将麻将的众人,规规矩矩地站在大厅里,有人紧张的打着饱嗝,看样子他这晚饭都带出来了,门外的乞丐跟狗都往里面看,眼神越过桌上的东西,忘了彼此,这段日子,他们的眼里,这小小小的衙门最近太反常了。

……

“师爷!把魏大人喊来!”喘匀了的余生贵中气十足地说道。

“仙长,魏大人又去……开会了,哦!他是跟姜云祁姜大人一起。”马清泉有点气短,怕面前的小仙长不信,把一部分实情说了出去。

“哦?这样……那我来问你,这几日,那几个人你可见过。”

马清泉自然知道小仙长说的是哪几个人,挖矿的那几个去了矿区,他自然不知道,这荒古城他能看到的只有两人,胡茬男高见春出去巡街了,捡骨头的傻……庄子敬……才经过这衙门口。

马师爷被余生贵盯的害怕,那日仙人的大巴掌历历在目,尤其是小色鬼那几口老血……马清泉的脸色浮现出一股惊恐之色。

仿佛挨巴掌的是他,而不是该死的小色鬼。

他这一惊恐,脑瓢里瞬间一阵慌乱,一时混乱起来,他忘记了挖矿的那几人,忘了老高高见春,脑袋里只有刚才看见经过衙门口右转,驴车上的两人,马清泉紧张得下意识地说出来。

“哦?回……回仙长的话,刚才是有一个刚刚经过门口,那个傻……尚且年轻的朋友应该已经到了开运大街南城门那儿,像是去了义庄方向……。”

马清泉这嘴好悬没惹祸,吓得老头心脏怦怦乱跳。

“哎呀!”余生贵听闻开运大街四字,好生后悔。

要是自己不拐弯,不来这衙门,以他的速度,绝对能赶上庄子敬他们,赶上庄子敬,看了一眼,他心里就有数,这凡人是胖了,还是瘦了?如果上面的人问起来,他也好说出个一二。

这要有强大神识多好。

余生贵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自己已经有了神识,可以外放的,一时兴起,说办就办!

只见他屏气凝神,意沉丹田,丹田里不多的雾化法力喷涌而出,青春雀跃的法力从胸口经由脖颈直奔头脑而来,雾化的法力到了脑海,一条线地奔着识海里的一个星光去了,星光经这法力激发催动,腾的放大变成一个巨大光球,从脑内扩大,从余生贵脑袋里出来的一瞬间,变得透明不见痕迹。

余仙长这堪堪不到一丈的神识,只坚持了几息,不得不收回来,因为此时此刻,余生贵感觉一股疲惫涌上身来,掏空了丹田里的法力,没有法力持续供给,识海中星光暗淡下来,头疼阵阵袭来。

身体有些瘫软,这感觉很熟悉。

他扶着头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

下面的众人一时不知所措,先看着小仙长几句话没说完,就揉起太阳穴,一时心里也都慌了,纷纷都看向马清泉。

马清泉马师爷也不敢动,他现在满脑袋都是当天血腥场面,实话实说,这几天,一开始他还高兴,小色鬼恶人恶报,但到了眼前,轮到仙人问他话,想起小色鬼,忽然有种英雄重英雄的感觉,他也怕一句半句不对仙长心思,就……。

太师椅上的余生贵此时很气馁,他闭眼蕴养神念,思绪纠结地想着茫茫的修行之路,随着他刚才放出神识,再收回神识这工夫,跑来的路上积攒的信心消散殆尽,此刻现在的他看不到一点点希望,心情随之沮丧起来。

余生贵从小在爷爷的调教下,修行血煞门凡人基本功,但是他身为血煞门筑基修士的爷爷,仅仅只敢教他凡人的基本功而已,宗门仙功法术一个也没有告诉过他,余生贵没入宗门前,他还埋怨爷爷藏私,但是到了宗门后,才明白这里的规矩。

对天南域的人,无论修士还是凡人,宗门规矩大过天。

没有宗门批准,谁也不敢把学会的仙功法术教给别人,亲儿子也不行。

宗门礼教第二十一条明文规定,诚以待人,诚以待己。

余生贵本来到了宗门,以为总算可以学到仙法,但没想到的是,在秦国的血煞门内,他仅仅是接受了三个月的礼教培训,每天念着,读着,背诵着宗门礼制,每天被带到各种仙职机构,见各种仙人师兄师姐,男女师伯。

一般来说,三个月一过,杂役弟子是飞,是跑,是爬,就看你自己的了,各凭本事。

但他这批杂役弟子很有福气,在两年前的最后那个月,他们参加了血煞门的迎灵大典,余生贵每每回忆起当初,都心潮澎湃,那可是十几万各个阶层的修士同时在场的盛况。

那时候,作为新入门的杂役弟子,他们隔着面前无数的人,越过见习杂役,三年杂役,五年杂役,七年,十年。还有那人山人海的外门凝气师兄师姐……内门精英师兄师姐……核心超然师兄师姐,海量宗门筑基前,中,后,大圆满的男女师伯,每个人按自己的圈子乖乖地站好,跨过人潮涌动的师伯们,远远地看到掌门,距离太远,隐隐约约的好像,一手拖着飘在空中魂牌,一手提着引魂灯……身后跟着各种大能修士,慢慢地走在……。

想到这里,他忽然一滞,他想到了自己的爷爷,他的爷爷是血煞门的筑基修士,却只能自行服药兵解。

他心里不甘,他幻想着在十几万人目光的注视下,他爷爷的棺椁浮在英灵殿前的大道上,是他扶着棺椁,走向英灵殿放着金光的红色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