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桃花目、一对儿柳叶眉,鼻梁高挺,樱口微张,楚楚动人的鹅蛋脸,聘聘婷婷的妇人髻,周阳原本就是欲求不满状态,此时差点儿当场丢人,只能尴尬的转过身,侧对着“目标”掩饰。
“叔叔——”本是一声很普通的称呼,从秦可卿口中出来,竟仿佛带了魔力般,很明显她也看出了某人的状态,本就红艳的面颊瞬间红透,羞恼的转身背对周阳,“所言极是,天色已晚,侄媳这就回去!”
“其实也不忙!”周阳鬼使神差的上前一步拦住了她,嘴里也没话找话,“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为何在此一个人哭泣,本是大喜的日子,到底什么事情让你伤心至此?还有,为何不见蓉哥儿?”
“夫君宴席上多喝了几杯,此时已经被丫头伺候着睡下。”秦可卿的语气明显带着幽怨,“侄媳不过是初来紧张,这才一时失态,还请叔叔不要担心。”
“那就好!”短短几句对话,也让两人勉强恢复了正常,周阳笑着说道,“说起来,白日里我因为有事,被安排到隔壁荣国府,只是远远看到你入门的风采,原还有些遗憾,如今得见,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总算是不用留下遗憾了。”
“叔叔!”秦可卿被他这番明显带着调侃的说法羞红了脸,狠狠瞪他一眼却又露出复杂的表情,“久闻叔叔乃是武勋年轻一代的俊杰,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说起来,侄媳入门之前,倒是多次在家中听到过叔叔的事迹。”
“嗯?”这几句话却让周阳清醒了不少,第一时间想起了眼前美女复杂的身份,“什么俊杰,不过是诸位兄长抬爱罢了;倒是你今日在此,应该不只是因为对陌生环境的紧张吧?反正左右无事,我倒是不介意当个听众。”
“叔叔倒是真如传说中那般不拘小节。”秦可卿幽幽说道,却也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很明显是压抑的不轻,想要找个说话对象,现在正好碰上了周阳,就趁势在假山旁一块儿光滑的青石上款款落座,“却不知叔叔今日,想要听些什么?”
“我看的出来,你的心情很压抑。”沉默了一下,周阳干脆趁机了解一番,“按理说大喜的日子,你应该高兴才对,到底是什么事情,能把你逼到了偷偷哭泣的地步?放心说出来吧,你的身份对今日里过来的各家老亲都不算什么秘密,他们今日来次,与其说是看在贾府的面子上,不如说是你的面子。”
周阳说这些,并不是盲目为之,而是故意如此,他对秦可卿的身份有所猜测,却只猜出了大面儿,反正两人今日情况特殊,不论是见面之事,还是接下来的谈话,没有一样是能够说出去的,就像是现代网络般,互相不见面随便说,说完了谁都不认识谁,那就放开了说吧。
“原来,叔叔也知道侄媳的身份了?看来这天下虽大,却是真真谈不上什么秘密。”秦可卿舒了口气,明显是放开了许多,并且也不是太在乎所谓的“秘密”,“既如此,想必叔叔也能猜出来,侄媳入了这府里的原因?”
“只是隐隐有些想法,却不完全明白。”周阳在秦可卿惊讶的眼神中摇了摇头,“按理说你的身份特殊,惯例应该是不明说但却安排相应的待遇,就好比你今日入门时,十里红妆明显超出了令尊秦大人的支撑能力,却无人觉得不对,因为大家都明白。
但我不明白的地方在于,为什么明明迎接你入了门,偏偏不把你的身份说清楚,整个宁国府只有敬伯父了解,珍大哥还有蓉哥儿都不知道,这是在拿自家的前程开玩笑,但凡是对你稍有不敬,惹恼了背后的人,这府里可没能耐扛过去!”
正如原着中那句评价一样,“造衅开端实在宁”,宁国府出的问题肯定不只一项,但这中间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位谜一样的孙媳妇秦可卿,她在原着的葬礼上,四王八公各家全部出动,来的还都是当家人,这样的身份,偏偏死因是“扒灰”。
不论秦可卿的实际身份是谁,这等于是把背后家族的脸面扔进了粪坑,宁国府算是结下了不死不休的血仇,这种情况原本不该发生,现在周阳明白了,原因是贾珍以及贾蓉都不知道秦可卿的身份,但问题又回到了开头,为什么?哪有接了孙媳妇进门,却偏偏不说明其身份的?
“若是侄媳说,这一切并不怨祖父大人,而是侄媳自家要求如此,不知叔叔以为如何?”秦可卿幽幽说道。
“什么?”周阳确实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