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摔锅(2 / 2)

“脑子发热你就告密?你好歹还是在单位还是个小领导,不知你这个领导平时是怎么当的?老杨虽然默认了这个事,你知道他心里对我和陈总是怎么看法?我们还共事不共事?”说到这里,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简直是个猪脑子!学校把你这样的人安排到老司当领导,给学校挣钱,真是羞先人呢!你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

骂了几句后,我提出要那两万元。由于他在谈这几口井期间,说要打点人情,我就给了他两万。陈睿斯见我对程兴又是骂,又是要钱,就劝道:“算了,这事好歹成了,也不要太苛刻了,能过就行了。”

陈睿斯的意思我明白,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三三分成吗?现在事情成了,应该给程兴给钱,怎么还跟人家要钱呢?所以,他就劝了起来。而我故意不提分成的事,说道:“不行,借我的钱,必须还!”

我就是这么个性格,别惹恼我,咋样都行,一旦惹恼了我,我就要他尝到疼。

程兴做了这事,本来感到理屈词穷。现在,听到我要那2万元,不提分成的事,估计他的那一份黄了,就有点生气地说道:“没有钱。”

我说:“没钱你把泵拿来抵顶,我们公司正好缺泵。”

因为他曾经给我聊过,说他买了几台新泵,准备过年之后,把井重新修一下,所以我知道他那有一批新泵。

我这么一说,程兴抬头看了我一眼,瞬间情绪失控,说了句“你现在就去拿吧……”就泣不成声,之后,他一抹眼泪,转身出去了。

陈睿斯看着程兴出了门,对我说道:“你看你,一个大男人,被你整哭了。”

我说:“像他这种人,就得哭一哭鼻子。在生意场上,你和我不是没有哭过。别看他在捉了个公事,像他这种做法,哭鼻子的事还在后面呢。”

陈睿斯可能见我对程兴有点过分,程兴出去后,他也离开了。我也感到累了,躺在床上休息。我估计程兴情绪稳定后,过来会跟我道歉,好说,过问分成的事。结果他一直没理我。

第二天中午,我和两个工人准备去老杨的井场时,路过看见了程兴的工棚,就一个转身,进去了。当时,程兴猫腰在火炉上忙乎着,好像刚做熟了饭,准备吃饭。地上放了几个泵和钢管什么的,堆得到处都是。

程兴见我来了,瞟了我一眼,说道:“泵就在那里,你抬走吧,想抬几个都行。”然后就揭开了锅盖,准备舀饭。那饭好像是洋芋糊糊面,稠糊糊的冒着热气。

面对他这个神态,我不由得火冒三丈,一把将吃饭锅从火炉上扯了下来。那锅经不住摔,一掉到地上就破了,里面的饭倒了出来。程兴低头看了看,我以为他发作,结果他看了一眼,没吭声。

我黑着脸对门外的两个工人说道:“进来把这个泵抬走。”接下来我就命令把泵抬走。

我的人进了门,正要抬泵时,程兴说道:“你们抬时慢慢抬,稍微一震动,里面的零件一乱的话,泵就坏了,用不成了,咋抬我给你帮忙。”说着还主动过去帮忙抬。

程兴这个言行,一下让我的心软了起来。我故意装作看了一下手机,说道:“算了,我还有事,这个泵我今天就不拉了。一个星期内,你把我的钱还来,咱俩的事,我给你了结。”

程兴听出了我的玄外之意,忙答应道:“行啊,李总,等你啥啥时候闲了,我过去。”。

没过几天,程兴就来了,进门笑嘻嘻地坐在了椅子上,说道:“这几天我反思了一下,我确实做的不对,应该受到惩罚。所以,尽管那天你把我扔在了半路上,把我的吃饭锅摔了,但我能想得通,都是我心里想法太多造成的。”

见他这么说,我就直截了当地说道:“跟你要那两万,我是气话。那2万元,我肯定不会要的,之前咱们说好利润由你、我和陈睿斯均分。现在你出了这档子事,肯定要惩罚的,就少给你5万吧。少给多少,你自己定。”

程兴说:“没关系,你也为这个事费心了,这个过路财,我就少拿点。”

现在想起了来,我摔锅的行为太过了,有点对不住程兴,感觉在这个行为上,多少损了我的福报。老年人常说:阎王爷催命都不催食呢。人家做好的饭,我怎么就给糟蹋了呢?如果时间能倒退回去的话,我一定不会这个做。那时候,毕竟太年轻了,又是平生捞到的一桶金,我把机遇和钱看得很重,程兴由于思想狭隘,差点断送了这笔生意。尽管他有错,但他的错和我的错比起来,毕竟是认识上的问题,而我摔锅的行为,算是摔掉了一个人应有的尊严,所以每次想起来,心里就感到很内疚。

而广州老杨之所以痛快地掏了200万元,承包了子弟学校的这几口井,并且在从程兴口中得知实情后,后来还继续与我们保持合作,当时我感到有点不理解,后来才知道,老杨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经营油井,他看重的是长庆油田这个市场,这个市场可繁衍的东西很多,譬如人脉、材料和工程什么的,包括一些隐形资源——譬如交换税票和人事调动等等,所以,他就以承包油井为掩护,进来了。当然,他后来在这个市场捞到的油水,就远远不止这200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