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章 栖身虎穴 不改初心(1 / 2)

 李世勣领几百骑兵撤离战场。冬日水浅,骑马蹚水过河。天色已晚,几百骑兵进驻乡野。潘毛去巡哨,李世勣与郭孝恪、张亮商讨明天如何联络城内,如何开展袭扰战?李世勣度过了一个难眠之夜。

第二天拂晓,探骑报告消息。夏王窦建德已经攻进黎阳城。山东招抚大使淮安王李神通、同安长公主及所有将官都被俘虏。为了主帅王爷及皇妹的安危,黎阳两城将士听令淮安王,都没有激烈争战。

李世勣呆立原地,啊?约定好的战策,城外袭扰战,配合城内坚守战。这么快就结束了?

张亮说:“木作匠拉大锯,来来回回拉出一身汗再停歇。这样的争战,拉了一个回合就停工,真不够劲道。”

郭孝恪:“城内不坚守,咱们在外袭扰战没有作用了。咱们西去朝庭报效?”郭孝恪去过长安,面见过皇帝,念念不忘朝庭。

李世勣说:“皇帝几个同胞兄弟姐妹,多已亡故,仅剩下胞妹同安长公主一人。咱们丢了长公主,只身去长安求功名?一辈子在官场抬不起头,还不如在瓦岗寨屯田种地呢。咱们选择一个边远的县城,坚守一段时间,等待朝庭指令。”

郭孝恪说:“夏王窦建德号称十万兵。永济渠以东的州县都是他的必争之地,咱们无力与他争战。”

张亮说:“我想到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县城。进,可以当乡民。退,可以进山为山贼,自保无忧。”

李世勣听到张亮这话,立刻明白了。去年冬天归唐,唐皇李渊封授李世勣黎阳总管,总管四个州的军事。黎州、澶州在北境。卫州、殷州在南境。卫州在东,殷州在西。

新设置殷州,其地界大部分都在洛阳王世充的辖区内。封张亮郑州刺史,封郭孝恪为宋州刺史,都是企不可及的飞地。

唐皇新设的殷州,其中新设一个共城县。王世充新设共州,含共城县、凡城县。乱世年代,没有统一的行政地名,按胜利者的意愿称呼。

共城县位于太行山南麓,古县城就筑在山体上。近来年人口流亡殆尽。没有人口就收不到税赋,共城县名存实亡,是没人希罕的荒乡僻野。

张亮笑道:“承蒙唐皇帝封我为郑州刺史,可我至今没有捞到郑州一寸土地。我去占领荒废的共城做县主,隔着大河,南望郑州,心里舒坦一点。”

郭孝恪说:“选择共城是个好主意,我上次为主公去长安出差经过共城。从黄河北岸去长安,共城可以作专使歇足中继站。从共城进入太行山白陉,翻越太行山去山西,通达龙门津渡。”

有了理想的落脚地,李世勣心情转好,苦中作乐笑道:“好哇,黎阳总管府张亮司马,没能耐做郑州刺史,就委屈你做共城山主。专事负责来往朝庭专使的公文交接。咱们重操旧业,仿照瓦岗寨时期,设立乡村联络人,保证及时可靠传递消息。”

李世勣派出的专使回来了,收到秦王世民回复:原定策略不变!

李世勣陷入沉思,原定策略不变?原定策略是牵制洛阳王世充东部的军力,减少洛阳西部对长安的军事压力。可如今,我成了落汤鸡,没有几根鸡毛了。以什么手段牵制王世充的兵力?

亲生父子有心灵感应,徐盖身边的老家人找来了,报个平安,一切安好。

窦建德攻进黎阳城,下令不得惊扰同安长公主的住所。当即发函,差专使去长安,要唐皇李渊放弃经营山东。以太行山为界,隔山分治,互不干涉。礼送同安长公主、淮安王回长安。

窦建德自己知道,要李渊放弃经营山东,这是不可能的事。得到了唐皇胞妹同安长公主,如同握住一根烫手的拨火棍。灶膛不拨,火烧不旺。拨火不当,烧了眉毛烫了手。

我窦建德素来以仁义自居,民众褒扬我是孔子礼仪之乡的楷模。同安长公主女儿是隋帝杨广的后妃,也算半个国母。我礼待萧皇后,同样要礼待同安长公主。如果她受到委屈,我的仁义名声付之东流。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有利用价值还得利用,同安长公主奇货可居。唐皇李渊同胞兄弟姐妹多已早逝,就剩唯一的胞妹。同安长公主的女儿为隋帝杨广后妃时,为舅舅李渊排忧解难,李渊免受隋帝惩罚。李渊一直为此事感怀而溢于言表。

用好同安长公主这枚棋子,作用极其重要。要善待同安长公主属下所有的人。

窦建德封职魏征为起居舍人,记录夏王的起居言行,以传后史。魏征说:“我是一介寒酸文人,为谁做事均靠笔杆子维持生计。只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同安长公主身份尊贵于隋唐两朝。若夏王礼待同安长公主,我愿为夏王执笔记录仁义之举,以流传后世,千古留名。”

夏王窦建德说:“同安长公主,淮安王李神通,仆佣如故,衣食无忧,在城内自由生活。决不许他人加害贵人。”

夏王窦建德找徐盖说:“你儿子当年御河劫皇纲赈济民众,黎阳仓放粮救饥民,仁义之举人人称颂。可如今,改徐姓李,弃城弃父亲。可谓不仁不义又不孝。期望你们父子同襄义举,助力夏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