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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聪豁然起身，看一眼背对着他已经睡得很熟的明珠，叫来仆妇仔细叮嘱了一番，转身快步走了出去。</p>

老而不死是为贼，太皇太后这老东西为了扳倒宇文初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桓王的立场至关重要，他一定不能让桓王被太皇太后收买了。</p>

明珠一觉醒来，屋子里静悄悄的，看守她的婆子忙着去喊江州子：“先生，夫人醒了，请您过去给她看一看。”</p>

江州子循例给明珠诊了脉，说道：“脉象不大好，为了胎儿好，药还是不必吃了，静养吧。”</p>

明珠示意婆子拿了笔墨纸张过来，说道：“成日这样对着白墙也是没意思，先生不妨教我点儿有用的东西？”</p>

江州子沉默了一会儿，写到：“我在敬松面前发过重誓，以后广收天下门徒，行善积德。既如此，你便做我第一个徒弟吧。”</p>

没事儿做什么师父？到她这份上，拜师已经不是简单的事了，名分一定，牵涉便多。明珠抿嘴笑笑：“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学医这一途得看天分，学得不好反倒败坏了你的名声。师徒之名倒是不用看重，就当教教友人吧。”</p>

他是心里有愧才想要破例收她为徒，奈何人家看不上他。江州子十分不高兴，但想到明珠的特殊身份也就释然，吃苦受罪的是她，她都能这么坦然，他也不能被她比下去了，尽力教吧。于是静下心来，从最基础的药理知识教起，教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悄悄写道：“你若是学会这个，再不怕有人在饮食里做手脚了。”</p>

明珠微微一笑，表示了然。</p>

江州子心中一动，原来她是故意而为。</p>

明珠轻声说道：“技多不压身，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没道理让坏人比我还要活得好，活得久。”</p>

“好姑娘！”看她这样勤奋努力，江州子深觉肩上的担子又轻松了些，热血沸腾地写道：“若不是为了你，我早就跑了。”</p>

明珠白他一眼，轻哼：“你倒是走啊。打量我家殿下是傻子，我不见了都不知道？你敢跑就等着被剥皮抽筋吧。”</p>

江州子搓着手笑，突然觉得窗外的春光又浓了几分。</p>

烟雨朦胧中，一只灰色的信鸽落到碧绿的枝头上，咕咕叫着梳理羽毛，一枝袖箭飞过来，在它被惊起将要逃离的瞬间狠狠钉入它的前胸，再把它冲击坠地。</p>

一个穿着灰衫的年轻小厮跑过来捡起它，低头将它足环里套着的小竹筒子取下来，再跑回去双手奉给高坐于马背上的宇文佑：“殿下，果然有信。”</p>

宇文佑一身寻常青衣，面容冷峻地接过竹筒取出中间的纸条，然后眉头一跳：“又是白纸一张。”</p>

在太皇太后的操作下已经官复原职的临安王府长史阮清商同是寻常平民打扮，闻言双手接了纸条看过，沉声道：“殿下，咱们这几天已经射杀了三只信鸽，每只信鸽都是带着这样的白纸，就算是找不到法子破解这其中的秘密，也能猜到一定是出大事了。”</p>

宇文佑看向不远处的杞县，轻声道：“我有种奇怪的预感，这件事应该和她有关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