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点点头:“5分钟后,我确认千风苏醒,和她说几句话就会离开,希望我们永远不再见面。”
他顺带警告道:“不要忘记你的承诺,否则我一辈子都会不择手段地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我说到做到。”
老人嘿嘿笑着,点燃了一根雪茄。
“做生意,讲究的是言出必行。安小子,你就让老夫想起童年,那时的瀛洲人,很多人似你一般偏执,疯狂,自作主张,做事不计代价,不想后果,却又带着麻木和顺从……”
安撇嘴道:“趁着我还在,你尽管骂吧。”
“不,这是赞扬。”老人没有吸雪茄,单纯将之放在桌子上当作香薰,十分奢侈。
“很可惜,如果你是我的孙子,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你天生就是进入熔炉为公司发光发热的料,八幡大神明为何让你生在了街头呢?”
安讥讽道:“算了吧,我可不想拥有你这样的好爷爷。”
政宗没有理会他的讽刺,自顾自地说道:“安宗年轻的时候,也有这样的狠劲,却被他用来帮助街头对付自己人,老夫不理解。”
“我也不理解……”安随口答道,脑子里却想起第一次见到千风时,对方标志性的铁链。
她的穿着是从头到脚的街狗,因为这个差别,安下意识就觉得对方与其他公司狗不同。否则他大概要么对其敬而远之,要么像对藤宫兄弟一样拳脚相加吧。
“可能是,意识到别人和自己是同类吧。”
“有趣的见解。”
政宗掐灭了雪茄:“老夫曾经就读大学——曾经存在的一种教育机构,那里的教授也说过类似的话。‘侵略者不把敌国百姓当作同样的人,所以才会制造一场场屠杀。’”
“你的教授应当以你为耻。”
“他一百年前就去世了。”
“而你却活到现在。”安嘲讽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片刻的沉默。
政宗神态平和地说道:“明明你一直在讥刺,老夫却不为此感到愤怒,真是奇妙。
能在如今与老夫闲谈之人,居然是一位刚刚还谋取我性命的刺客。”
“纠正一下,我现在仍然想杀你。”
通讯响起,5分钟到了。
政宗接起通讯。
伊达千风的声音有些虚弱:“叫醒我有什么事吗,老爷子。”
“有事找你的另有其人,千风,你有一位讲义气的朋友。”
政宗把通讯转给安。
安轻佻的声音从通讯器里响起:“哟,老板,你在睡觉的时候,我可是在前线血战险胜啊。”
千风接过其他人递来的毛巾擦干汗珠,惊喜地喊道:“安!怎么是你?不对,你怎么在老爷子的办公室里?”
“哎呀,我方才对部长大人痛陈利害,不惜死谏(指不同意就把老头掐死)才叫醒你,老板日后富贵可务必记得给我分一杯羹呀。”
千风紧张地问:“同事说我官复原职了,安,你做了什么?”
安打了个响指:“我以拳拳衷心(一拳拳的打出衷心)感动了老人家,以后不会有人干涉你的决定。我放了件新的同款风衣在你桌子上,铁链子是我从路边拆的。”
“我看到了。”千风把风衣撑开,“等等,这里为什么有血?”
安:“……不要在意细节。”
安得测试一下千风的思维是否完整,于是他问道:“千风,还记得你父亲写的日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