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在江湖上行走，必须定期相互联络。别人问门派时就报‘风门’。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解散！自由了小子们。”

众少年“哗”地一声散开了，有的甚至把衣服都抛天上去，放浪形骸至极。

刚才翻肚皮青蛙般躺在地上的狼狈早抛到不知哪里去了，各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仿佛是去度假而不是进行艰难的任务。让我不禁感叹：年轻人的恢复力真强的没话说。

少年们渐渐散去，我看见有人孤单地站在那里，像是有话要说。

“是小天啊，伤好了没有？”

小天点点头。我奇怪地看到他的脸逐渐涨得发红，像是在积蓄勇气，想要说什么事情。

“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有就说出来吧。”

小天近些时间似乎变得更内向了，经常一个人发呆，也变得更不合群了。

“说吧。坐下说。”

他嗫嚅道：“师傅……我，我想不做这个任务，可不可以？”

“为什么？”

他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道：“师傅，打诺亚人的时候，为什么我们不能接受他们的投降？”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充满着一种执着，一种对自己观念的执着。

这样的问题，已经近乎质问了。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我答道：“如果我们接受他们的投降，我们的人会更少。剩下的队员对付诺亚人就比较吃紧。……你为什么这样问？

小天忽然流下眼泪，哽咽道：“我真的无法做到，为了一些理由去杀人，我真的做不到了。师傅，我不想再当军人了。”

我默然。在这时，我找不到理由去劝勉他，甚至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

我该说什么呢？用大道理告诉他，军人的天职是服从。还是挥起巴掌，让他清醒一点，不要被无谓的情绪所左右？

既然这样痛苦，那放开不是更高吗？

我拍拍他肩膀道：“既然这里不适合你，那就换个地方吧！”

小天的满脸惊喜看着我道：“……真的可以吗？”

“不过如果混得不好，两年过后依然少不了板子，只是执行的人换成我而已。”

小天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想做个铁匠，也想做一个建筑师，现在还没定好。”

“什么？！”我骇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下去，抽着气问道：“你不想做军人就是为做这些事情？”

小天疑惑地回答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