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林殊乃官员之后,女子先是松了口气,而后竟板起脸来:“张芝你好大胆子!
枉你为张将军之子,他素来奉公守法,深得皇帝信重,你却敢调戏皇帝妃嫔,可知这是掉脑袋的欺君之罪?”
“what?”
林殊双手一摊,差点笑出声来。
“调戏皇帝妃嫔?好大一顶帽子!
妹子,醒醒吧,你男人跑路了,大唐快被黄巢糟蹋完了!”
女子伸出玉指指着林殊,表情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怎敢……”
“别装腔作势了,收起你那一套吧!
我不信你看不出现在什么局面?有本事你出去吼一嗓子,说你是皇帝的女人,你看那些巢贼是把你供起来,还是做成下酒菜塞进肚子里养他们的五脏庙。”
女子无力地放下手,脑袋低垂,紧紧抱着幼弟。
林殊的这番话将她最后的那点幻想击得粉碎。
“喂喂,怎么称呼?”
女子双目无神,淡淡地说道:“李崔氏。”
“博陵崔还是清河崔?我记得你们这些世家大族不是看不起李家的吗?
怎么眼巴巴地又把女子送进宫里了?还搭上个小男孩?”
林殊蹲下身,伸手想要去逗一逗她怀中的男童,被她恶狠狠地瞪了眼,便放弃了。
不过被林殊这么一搅合,女子也有了点生气:“清河崔也不都是大户,我爹和大房差了不知多少辈分。”
“那他呢?”
林殊指指那个眼角泪痕未干的男童。
男童躲在姐姐怀里,装出一副很凶地样子。
“幼弟被家父送入观中修行,皇帝喜欢召道士入宫讲法,我弟弟也趁着机会跟来和我相聚,谁知这次遇上贼兵叩都,陛下走得急,我只得和弟弟躲到了这里。”
“咕噜”,也不知道是他们两个谁的肚子发出的叫声,都同时不好意思地把脑袋埋得低低的。
“吃吧!”
林殊掏出一份压缩干粮递了过去。
崔氏女警惕地看着他,没有伸手。
林殊只能撕开塑料包装袋,将里面硬的像砖头的饼干敲碎,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些,而后又递了过去。
“吃着有些发甜,将就着吧!”
崔氏女见林殊已经尝过了,也顾不上礼仪,接过饼干就用力掰开,把大块塞给弟弟,自己吃着饼干碎,懂事的样子让人看得有些心酸。
男童用一边牙齿用力地咬开饼干,细细咀嚼,脸上有了笑意,不知是因为饼干的甜味还是吃到食物产生的喜悦。
“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男童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崔朗。”
看他吃得那么欢快,林殊见缝插针地又问:“你阿姐叫什么?”
崔氏女吓得连忙伸手去捂弟弟的嘴,却还是慢了一步:“崔媛。”
“朗儿!你怎么能……”
崔媛又羞又气,脸涨红得如同三月间盛开的桃花一般。
催朗后知后觉,忙鼓起腮帮子看向林殊:“大坏蛋!”
“崔朗,你这就没良心了,吃着我的,还说我坏话?”
崔朗赶忙把饼干护住,以防林殊去抢。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密室的?这几天又是靠什么熬到现在的?”
林殊随意地打量四周的陈设,顺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