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凌明轩怕绮罗当真,吸取了以前的教训,适可而止:“都是骗你的。”转念又怕绮罗侍宠越发骄纵,补充了一句:“等我厌烦了你,再做他想。”
绮罗本就没打算在他身边待多久,当真要做他的妃子一辈子,不如一死了之。但现在为了讨他欢心,娇嗔道:“让我就努力永远不让明轩你厌弃。”说完了,恶心的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
凌明轩很吃这套,开开心心的搂着人睡了。
绮罗也不知凌明轩夜间是真睡还是假寐,每每想起以前,一有风吹草动,凌明轩能立即醒来,绮罗夜间即使不睡,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怕稍有不慎,又让他起疑心,让他丧失对自己的信任。可这夜,绮罗知道了墨怜秋的下落,就要重遇故人,一时眼前浮动的都是在庆国时的种种,黯然神伤。
窗外的月亮将窗格印到地上,有种拉伸过度的扭曲感。树木的影子亦被拉伸映了进来,恍惚间,像是窗格的一部分活了起来,细长粗壮的枝干在月光的照耀下,印在窗纸上,像一捧干枯的柴火在窗户上慢慢爬行。
绮罗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一叹后,只听凌明轩道:“还没睡,叹什么气?”吓的绮罗魂飞魄散,心想这人都不睡觉的么,不敢应声,假装睡了。凌明轩也没追究,将怀中的绮罗紧了紧。
她一夜无眠,保持僵直的姿势思虑到天光。
第二天,凌明轩先让人通知静睿王府,说墨绮罗要去府上看望庆国宗姬,待凌漾晗回话说欢迎小夫人来探故人。凌明轩才带着绮罗出了门。
静睿王亲自在门前迎了七叔和绮罗进府,一面和七叔和寒暄,一面让人带了绮罗去看墨怜秋。于是时隔一年有余,绮罗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庆国亲人。
女子斜在床榻上,皮肤灰白无光,眼神虽清明却失光彩,曾经的花容月貌凋零的不成样子。绮罗一眼便认出是墨怜秋,快步上前,唤了一声:“怜秋姐姐。”
墨怜秋比绮罗年长,已见成熟风韵,她撑着身子半坐起来,并未答应绮罗的呼唤,而是上下打量对方,然后樱唇轻努,迎面啐了绮罗一口唾沫:“溅人!”
跟随绮罗而来的端王府的侍女见状立刻取了巾帕给她拭面,对墨怜秋怒道:“你竟敢这么对小夫人!”绮罗拦下侍女,坐到墨怜秋身旁道:“怜秋姐姐,绮罗来看你了,你不想见我么?”
墨怜秋冷笑道:“咱们的庆国的公主,真真有骨气,心安理得的做了仇人的小夫人,姐姐嘴笨,说不出别的来,在这里只祝你,早生贵子,好好在煊国生根发芽,做个锦衣玉食的亡国公主。”
绮罗伸手去拂她凌乱的发丝:“姐姐……”
墨怜秋打掉她的手,顺势打了她一巴掌:“明妆就是被那凌明轩杀掉的,你竟还……竟还委身于他!你让明妆如何瞑目?”
绮罗脸上红了一片,众人愕然,连看守墨怜秋的静睿王府的侍女都看不下,忙拦住墨怜秋,请绮罗起身:“您那边坐吧,离咱家夫人远些。”<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