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急着赶路,不考虑行路计划,经常行到夕阳下山,发现自己身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如此浑浑噩噩,日夜兼程的走了五天有余,这日傍晚时分,四人到了一处荒岭,绮罗望着漫漫山岭,忽然一滴冰冷的液落到了她的鼻尖。她擦了一下,道:“下雨了。”
“下就下罢,又不是下刀子。”易倾然道:“继续赶路。”
绮罗也未什么,策马继续前行。她的体力比不得身强力壮的御林军,经过这几日的兼程,身体的负荷已到了极限。勒着缰绳的手掌心又肿又疼,只觉得那缰绳像是刀子一般的刻进了肉中,她忍不住分了一只手出来,让自己去看手掌中的伤口,前几日磨出的水泡已经破了,粉色的嫩肉外翻,渗着血水。
本来不看到伤口,还不觉得怎么疼,这一瞧,绮罗心里道,该是很疼吧。果然此念一出,顿时要比未见时多疼上了几倍。她倒抽一口冷气,再去看另一只手的手掌,正此时,遇到一个矮坡,身下的马匹,蹄子不稳,绮罗双手一松,空抓了一下缰绳未果,堕下马来。
完了,这回不死也要残废了。绮罗佩服自己于坠马的瞬间还能考虑后果。
但腰肢在半空中却被一人臂弯拦住,接着便被对方一鞠带上了他的马。绮罗第一次感谢与自己同行的是武功高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易倾然冷笑道:“想谁呢,想的失神?”后半句的废太子还是端王,没有出口,但他相信绮罗能听懂。
我想谁关你鸟事。绮罗微微一笑:“我在想什么时候可以歇歇。”
此时刘珩于马上起身,向远处眺望了一眼,对易倾然道:“大人,远处有一处草屋,咱们今夜宿在那里罢,属下看这雨怕是会越下越大。”
易倾然冷哼道:“你是神仙不成,你怎么知道雨会越下越大!”
王荼得意的瞥了刘珩一眼,心里道,活该,易大人爱抬杠,你不知道么,撞到南墙上了吧。
绮罗抬手去接天上的雨水道了一声:“一时半会停了不了。”易倾然低头看到她掌心一片血红,不禁问:“你不疼吗?”
绮罗心中骂,你这的不是废话么!你来磨的满手鲜血淋漓试试看。但现在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淡淡的回道:“还好……”
“那就继续赶路!”
绮罗双手皆是伤痕,不能骑马,便由易倾然带着,同骑一匹马。又行了一段路,天气状况果如刘珩的一般,雨越下越大,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倾盆而下。刘珩对易倾然道:“易大人,咱们返回那破屋躲躲雨罢,这样下去,若是得了病,更耽误行程。”罢,吐掉口中的雨水,勒马驻足。
易倾然亦浑身被雨水淋透,冷的寒毛直竖,不得不承认刚才自己的失误:“折回去躲雨!”
“是。”
掉转马头返回了方才路过的茅屋前,御林军出身的王荼和刘珩自不必,身手敏捷,立即下马躲进屋内。绮罗没有他们的好身手,又顾及手伤,一脚踏空马镫,摔下马来,结结实实的跌坐在了泥水中。
“喘气的再找不出比你笨的了!”易倾然提起后衣领,拎她起来,拖着向茅屋内走。到了屋内,将她一撇扔到一边,对刘珩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