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使司离开衙门的时候,眉头紧皱,心中隐隐作痛。</p>
张知府说的话如惊天霹雳一般在他的心中劈开一道深深的伤口。</p>
他的媛儿,竟是与他人商量好,私奔去了别处!</p>
他只觉难以置信。</p>
媛儿养在深闺,极少出门,偶有灯节花节出个门,也都是一路在轿中,下轿后便是帷帽掩面,丫鬟小厮跟随。平日里教导,也说是绝对不许同陌生男子说话的。如此管束,怎会认识了陌生男子,竟还同他私奔了?</p>
震惊之下,他又觉愤怒。</p>
私奔?若真是做出这毁了名节的事,如此女儿,他还找回来干嘛?</p>
想他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终于混了个从三品的实权之位,本可以万事不愁了,却怎料生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女儿!要是这事情传出去,他的脸往哪儿放?</p>
可气归气,他不得不承认,若是私奔的话,媛儿的性命,应是无忧的。他的心中,又略略定了下来。</p>
可穗儿。</p>
他不禁叹了口气,心中疼痛。</p>
给她起名刘穗的时候,便是想她能够如稻穗一般,坚韧的活着。但却未想到,她却是如稻穗一般,卑微的倒下了。</p>
他的眼湿润了。</p>
穗儿,她也是她的女儿,这一辈子,他却是无法认她了。</p>
身体尚好之时他未能认她,如今疯癫了,更是不可能相认了。</p>
对这个女儿,他有的更多的是愧疚。</p>
愧疚给不了她和她母亲名分;愧疚父女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无法相认;愧疚连对她好都要暗地里去做,不能见面。而如今,他还未想好安置她之法,她却被媛儿所害,精神失常。他又如何,对她的母亲交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