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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p>

顾琰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簌簌落泪，她并不觉得伤心，也并不觉得委屈，她不必示弱，也不用显怜……</p>

但眼泪滂沱不止，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令她一时看不清沈度的模样，看不清，他现在是在用怎样的眼神看着她。</p>

直到……她的鼻端全是他的气息，她的脸颊贴着的他的胸膛，她再一次被沈度搂在怀中。</p>

沈度的力气终于回来，双手终于不再颤抖，他紧紧抱住顾琰，用尽全力，似乎要将她揉在自己怀里一样。下一刻，他松开了双臂，怕自己会弄疼顾琰。</p>

一紧一松，这个动作，已充分说明沈度现在的心绪。</p>

看见顾琰的眼泪，看见顾琰将所有都奉了出来，沈度的心骤然一痛，仿佛顾琰的眼泪落到了他心里。</p>

他看到的不是一个幽魂，而是一片神情，已去到极致的深情，是用尽所有相待的深情。</p>

这样的深情，他怎么能辜负？</p>

尽管有巨大的震惊、有无数的疑惑，但在这一刻，沈度都觉得不重要，眼前唯一重要的，就是他眼前簌簌落泪的人，他最爱的人，同样以自己所有相待的人。</p>

在这一刻，沈度听从自己的心，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顾琰搂在怀中。——他也这么做了。</p>

不用说什么，唯有紧紧拥抱，才能真切表达他的心意。</p>

他相信，阿璧会知道他的心意是什么。</p>

顾琰知道了，她脸颊贴着沈度温热的胸膛，眼泪落得更凶，怎么都止不住。然而沈度的样子，却越发清晰。</p>

永不可忘。</p>

原先顾琰只是流泪，现在，靠在沈度的怀中，她哭出了声音，一声声大哭逸出，将前世今生累积的所有悲痛、遗憾和不甘。全部都发泄出来。</p>

昏天暗地地哭。除了眼泪，还是眼泪。</p>

沈度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空出一只手。一下一下顺着顾琰背脊，等待顾琰的哭声渐渐停止。</p>

桐荫轩外，月白不安地踱来踱去，从听见顾琰的哭声响起。她就想冲进去，但是风嬷嬷阻止了她。</p>

也是。桐荫轩里有沈少爷，姑娘不会有事的。</p>

现在听着哭声已停，月白也松了一口气。幸好桐荫轩这里偏僻，四月有夜虫青蛙大鸣。不然她真怕姑娘的哭声会引来旁人。</p>

桐荫轩内的一对有情人，只沉溺在彼此深情中，是不会想到哭声是否合适这种无关紧要的事的。、</p>

沈度轻轻为顾琰拭去眼泪。看到她通红的眼，他心中涌现的不是惊恐。而是深深的怜惜，而他，终于开口说话了。</p>

“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一个闺阁小姑娘会知道这么多事，也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何会有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在润州大疫之后，我就想问了的，只是忘记了……”</p>

他缓缓地将自己的心绪道来，说实在话，他到现在都还极为震惊，觉得顾琰说的事荒谬至极，但他相信了，没作太多思考就相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