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他轻咳,而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进来!”
三宝进门便看到在软榻上安睡的叶倾城,急忙回身将门关好,紧张道:“公子,眼看就要宵禁了。叶小姐在这里,房中只有冬青,万一夜查,怕有不妥。”
确实不妥!
他回头看向软榻上的少女,目光比月色更加柔和。
“她喝醉了,等她醒了酒再回去。”
“可是······”
三宝想说,她万一睡到明天早上才醒呢?
神医姐姐可不是一般的能睡!
但是,当他看到他家公子目光黏在人家脸上挪都挪不动的时候,便主动放弃了还没说出口的话!
保命要紧!
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怕什么来什么!
半夜里,女宾那边还真闹起来了!
宫女、内监打着灯笼挨屋转。
叶倾城没回来,冬青也不敢睡,靠着门听外面的动静,心里急得火上房似的:“坏了!如果被这些人发现小姐没在房里会不会被砍头啊?”
喧闹声很快到了门外,敲门声随即响起:“有人报发现老鼠,请开门让奴婢查看。”
冬青顶着门道:“我们房里没有老鼠,不用查了。”
“我们奉命例行检查,还请贵人行个方便!”
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冬青用尽全身力气顶着门。
“再不开门,小的们就要撞门了!”
领头的小内监手里有名单,才会这么放肆。
他清楚这房里住的并非权贵,只是顾相家一名女郎中,想是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被吓坏了吧?
嘿嘿!
想及此,手上拍的更大声,平日里对着贵人主子们低声下气,今儿可算找个好欺负的!
好好吓唬吓唬,纠个错处,兴许还能诈出个百八十两银子呢!
正要再拍,房门却开了,手上拍了个空,却被人凌空抓住腕子,往后一推,当即后退两步摔了个仰八叉!
叶倾城披着墨绿色丝绒斗篷、斗篷中缝分开之处能看到里面的白色丝缎里衣。
她乌发倾泻身后,面色愠怒,站在门内,声音像雪山刮下来的风,倨傲且冰冷刺骨:
“我等虽非宫中的主子们金贵,却也是奉了皇命来随行伴驾的,岂能由着你们随意骚扰作贱?
区区一只老鼠便要如此大费周章,大半夜里大呼小叫,扰人清梦,当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你们如此怠慢随行亲眷,扰乱秩序,是不是存心败坏皇后娘娘的慈爱之名?”
这高帽从天上压下来,房外一行宫女内监立马跪倒一片,连声讨饶:“奴婢们行事莽撞,求小姐饶命!”
叶倾城拢了拢斗篷道:“我非权贵,亦不愿与各位为难!你们若还执意要进来检查,便进来查验!”
“不必了,不必了!奴婢们告退!”一行人又磕了头才匆忙离去。
冬青闩好房门低声道:“小姐,您刚才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倾城呼了一口气,捡起匆忙间随手乱扔的衣服道:“刚刚!”
冬青陪她一起捡:“你不是去找顾公子把脉了吗?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额······哦~好困!”她假意打了个瞌睡:“快睡吧!明早还要早起!”
“哦!”冬青听话地回自己的小隔间睡觉去了。
叶倾城躺回床上,指尖抚在自己的脸颊上,那里似乎还有他唇瓣的余温,是梦吗?
最后的记忆便是为他把了脉,之后呢?
怎么醒过来便是自己房间的后窗?
外面噪杂一片,她顾不得多想便翻窗跳了进去,边跳边脱衣裳、扯撒头发,随手抓起斗篷披上,制造刚在睡梦中被吵醒的假像!
难道中午从睿王那里顺的是假酒?
才会反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