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叫唐烨的长老丝毫没有迟疑，正色道：“遵宗主令。”

宗主又道：“今日之事就先到这里吧，本宗带这孩子下去再行查探一番，看能否发现症结，”

“宗主！”二长老语气有些急迫，似乎想问些什么。

“有事下次再议，先退下吧。”说罢也不等回答，绣袍一卷，一阵劲风将曹贤带到身边，两人身影一闪，凭空消失。只留下殿内面面相觑的众人，还有登云殿的周师叔。

亭台楼阁，流水潺潺，鸟语花香。两道身影凭空出现，正是宗主与曹贤二人。

“这，这——”怎么还有这样的手段，眼前一黑就消失到了别处，自己之前见过的最厉害的姬爷爷都没有现出这种手段。

“这令牌，是姬老先生送给你的吧，姬老先生和你是什么关系。”眼前之人身着青蓝长袍，面容清逸，手中把玩的，正是曹贤一路带在身上的青玄令。

曹贤拱手答道：“只是得到姬爷爷照顾几年，将这青玄令送给我后就离开了。”

宗主也不感意外，他只需要知道眼前的孩子是跟姬老先生有关系就行了。

见宗主没再问话，又想到方才未央府里的场景，曹贤忍不住上前一步，“方才府上，弟子听到众位长老之言，这天道不眷，断仙之体是什么，那些长老都十分不开心，不知宗主能否为弟子解惑。”

转过身，宗主柔声道：“莫慌，我再替你看看。”

同样是一道金色光晕，同样的环绕一身，再毫无反应的化为萤火融入天地。宗主此时也是皱起了眉头。

“你刚才可有感觉到什么异样，或者又有什么感悟没有？”

摇了摇头，“弟子没感觉有什么异常，就好像——这光芒与我无关似的。”虽然不知道这光芒有什么用，曹贤还是努力感受了一番。只是任凭他再想有什么领悟，却全然无功。

宗主思绪有些飘摇，想到那位老先生的手段，应该是有办法的，只是为什么会将这孩子放在自己这里呢？越是想便越会想不透，自知那位的手段和筹谋不是自己能理解的，当即也只得定下心神，朗声道：

“凡修仙者，会经过两个阶段，一曰凡，二曰仙，灵气灌体阶段统称为凡，纵使手段再为高超，总得来说还是在人能理解的范畴。”

“凡修阶段到顶后，就需要感应天道，开启仙门，融合天地伟力，一旦天地伟力入体，再使出的手段便可以超脱凡俗想象，飞天遁地，移山填海，一步万里，也只是仙的手段中渺小的一部分。”

“而天道不眷，则无法感应天道运行，也就不能与之沟通，开启仙门，自然也就没法接引天地伟力入体。”

“也就是，一旦天道不眷，修凡巅峰便已经是极限，再也无法更进一步。”

宗主的一番话恍若炸雷般在曹贤耳边响起，身躯微微抖了抖，“无法进入仙的境界吗？”嘴角一丝苦笑。

宗主看到曹贤的表情，只道是曹贤知道的不多，不明白仙的阶段意味着什么，所以面色不如自己预料之中的震撼。只是想不到，曹贤只是表面上勉强控制，内心深处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十三年枯坐轮椅，一朝得获自有，又被告知有登临仙道之机。本是欣喜异常，预想中前途一片光明，却不料短短十几天，费劲心思来到宗门，却说自己天道不眷，不登仙境。

原本的希望转瞬间变成绝望，还想着有朝一日登临世界之巅，看看矗立在这个世界最顶上的原本是哪些人，纵使我拼搏一番看不到，也至少会死而无憾。如今告诉我，上限被锁死了，不登仙境——，好一个不登仙境。

曹贤只觉得满身的希望都化作一腔怒火，腾腾燃烧。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心底里一遍又一遍的质问，却没有任何回答。

怒火并不会有任何作用，曹贤本就心性绝佳，心中发泄一番后，立时清醒过来，天道不眷，我就修炼到凡阶巅峰，来会会你这天道。咱们好好计较，看看我曹贤，到底配不配得上你的眷顾。

片刻间，曹贤将原本绝望和愤怒的情绪扭转过来，修炼到凡之巅的欲望如咆哮的江河，再也没人能拦住。

宗主凝神望向远处，等待曹贤消化自己话语带去的冲击。心思流转，不论那位姬老先生有没有办法解决，至少不是自己该插手的。想到这些，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倒是别因为这个颓废了，虽说凡之巅，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达到的，还是要多努力些，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呢。”给了些许希望，至于说机会是什么，自己当然毫无所知。

只是宗门记载中，天道不眷之人，灵气不如体，一生灾难不断，连修仙者的存在都不会知道。倒是有一人，传闻在中域的某个国家出现过，能够灵气入体，修炼进展不错。

而卷宗记载的，那人消失前的修为是——凡之巅。